卢镗拍了拍胡桂奇的肩膀,“其他兄弟伙都在外面征战,有什么难处你就跟老夫说。”
“多谢北川伯父。”
卢镗比胡宗宪还要大七岁,年初刚纳了一对据说是朝鲜贵女的双胞胎做侧室,其中一位还有了身孕。
胡宗宪却中风躺在病床上。
你这上哪说理去。
进到西门,里面环境幽静,有不少穿浅青斜襟衣,藏青束腿裤,头戴圆布帽的男子往来,或推着小车,上面满是瓶瓶罐罐;或推着轮椅,上面有行动不不便的病人。
看到一群蟒服、斗牛服和飞鱼服的大人物走过来,纷纷避到一边。
恭顺侯吴继爵戳了戳西宁侯宋世恩,指了指那些男子,“老宋,你老来京师总医院,说说,这些人是干嘛的?”
什么叫老来医院,我以医院为家啊!
宋世恩白了他一眼,“那是护士,也叫护理。”
“干什么的?”
“医士给你看病开方子,其它杂活就是他们做。定时给你喂药,照顾卧床不起的你,喽,你要是腿脚不利索,他就用那个轮椅推着你到处溜达喝风。”
“怎么全是男的?”
“有女的,但是在女院那边。
你要是想叫女的照顾啊,可以把你府上的婢女送到女护校去学习进修,回来后把你照顾得舒舒服服,安心上路。”
“你个乌鸦嘴!我呸呸呸!”吴继爵连呸了几声。
前面是花园,有亭子、水池、花圃。
花园右边是一栋楼,听着动静很大,时不时听到呜呜的鸣笛声,声音飘到大楼的前方,猛地就停止没有声音。
视线被大楼挡住,众人看不见前面到底生什么事,听得人越瘆人。
“什么动静?这声音跟救火车有点像。”吴继爵又问道。
“救护车,它也在车侧安了转笛,车子一动,叶子一转,它就呜呜的叫。不过它跟救火车有区别。
它是呜啊呜啊,救火车是呜呜,呜呜!”
“嘿,你学得还挺像的。救护车,就是车厢上有个大葫芦的马车?”
“是的。哪里有病伤员,它就呜啊呜啊的过去,把人送到这里来。右边这楼,东边叫急诊科,救护车把病伤员送那。
西边叫门诊科,还能自己走的,就去那里挂号排队,等着坐诊。左边这栋楼,”
宋世恩指了指花园左边的这栋楼,“这是住院楼,生大病,或者动完外科手术的都躺在这里。进住院楼的病人就两种结果。”
“哪两种?”
“要么走着回去,要么躺着回去。”
“嘶——!”吴继爵倒吸一口凉气,“老宋,你可真没少来这里。”
“我时常心口痛,来医院不行啊。”
吴继爵嘿嘿一笑,“老宋,你哪里是心口痛,你是头痛。人家妻妾争宠,都是去钓鱼、喝酒、会友、打猎躲清净,你倒好,跑到医院来躲清净,奇葩啊。”
“我喜欢,不行吗?”
“行。对了,我们这是往住院楼去,胡公住在里面?”
“胡公是宣城县公,总戎政使,资政大学士,怎么可能跟普通人住一栋楼。后面转过去,有一个三进大院子,叫沁心园,胡公住在那里。”
“我就说嘛,这住院楼人来人往的,多嘈杂。老宋,我怎么有点想进这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