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太宗周桅,早在十五岁那年便已经知道自己并非太祖亲子。
但他城府极深,假装一无所知,给自己戴上一个仁厚憨直的面具,令太祖对他放松了警惕。
他一直都在暗中筹谋,并且买通太医,知道太祖身体近况,抓住机会,趁着太祖皇帝晕倒,勾结太医,让太祖无法苏醒,趁机将脏水泼在先太子身上,污陷先太子气晕太祖,并将先太子缢死,伪装成畏罪自尽。
宫内,皇帝看着龙案上的三份手抄报怔怔发呆。
这三份报纸,将周氏皇朝撕得片甲不留。
高祖戴绿帽,太祖有一个私通小叔的生母,太宗血统低贱,且还恩将仇报,谋权篡位,弑君弑储,理当鞭尸。
至于已死的高宗,以及当今天子,有无大错暂且不说,仅是这血统,就已经不配为帝了。
更何况中间还有一个血统不明的闵熳。
皇帝还不知道,前阵子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虐杀幼女事件,现在又被翻了出来。
柏彦写的那篇文章,也被抄录成手抄报,与这三篇皇室家丑一起,传遍江南各地。
皇帝忽然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无力之感,何苒的大军眼看就要打到徐州了,本应同仇敌忾的朝堂,现在却是风声鹤唳,剑指君王。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啊!
皇帝想到他在青州的那些年,虽然谈不上卧薪尝胆,可也是励精图治,他给自己营造出清正亲民的好名声,他令青州成为商贾云集之地,他聚集了足能媲美国库的财宝,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民间,众人口中他都是一位贤王。
他一直都在静候时机,他从未踏错半步,他选择最好的时机走出青州,走向京城。
晋王大军压境,关键时刻,是他力挽狂澜,稳定朝堂,从北到南,保住皇室基业。
明明这一切,他做得可圈可点,无可指摘。
明明,他要对付的只是闵熳。
他也如愿以偿,夺走了闵熳座下的龙椅,天下权势榜,他是名符其实的第一人。
明明一切都对他有利,明明他居高临下,一直处于不败之势。
明明接下来,是他一呼百应,万众一心,抗击何苒,收复失地,文治武功,成就不世之功。
明明,就应该是这样的
一股腥甜涌上喉头,皇帝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夏公公吓了一跳,一边用帕子给他擦拭,一边让阿宝去请太医。
皇帝摆摆手:“不用传太医,朕无恙。”
这个时候,万万不能传出皇帝抱恙的消息。
“去,传柳山河,朕有事与他相商。”
柳山河根本没走,内阁就设在临时皇宫内。
柳山河虽是首辅,但内阁却不是他的一言堂。
或许在两个月前,其他几位阁老也还只是唯唯诺诺,可是现在,内阁却已经分成了两派。
一派以他为首,而另一派的代表人物,便是今天在朝堂上大出风头的全大人。
此时还留在皇宫之中的,不仅有内阁的人,还有宗室和勋贵。
延安伯手里的短刀,便拍在了柳山河的书案上:“柳首辅,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装模作样,快说说吧,这皇位的事,该怎么办?”
延安伯话音刚落,柳山河一系的人便高声喝斥:“延安伯,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带刀入宫,你想做甚?”
延安伯轻蔑一笑,伸手一抽,众人吓得后退几步,柳山河的身子也颤了颤,生怕这个混不吝大刀一挥便血溅当场。
可是延安伯抽出来的却只是一个刀柄而已。
延安伯举着那个刀柄,对众人说道:“哪条律法规定,不能带刀柄进宫了?”
众人
好人会带空刀鞘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