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这些以前无所事事,伤春悲秋的嫔妃们全都忙了起来,她们住的院子,已经许久没有传出哭声了。
何苒微笑:“当然可以!你们当中有想做工赚钱自力更生养活自己的吗?有的话可以和元小冬说,他和曾福会帮你们联系外面的铺子,当然,会替你们保密,那些铺子不会知道你们的身份。”
其实如果不是现在急需用人,何苒还想把实习期拉得更长,可惜现在条件不允许,也只能这样了。
那日何苒带她进了内室,何苒一语便说出她身上的几处伤疤,其中有两处伤疤的位置就连女儿白蝶都不知道,但大当家不但知道,而且记得,因为这是她们一起战斗留下的印记。
话音刚落,她便被抢白了:“咱们都被扔在京城了,哪里还有脸?”
又有一名嫔妃大着胆子问道:“能不能寻家道观或者寺庙。”
果然,何苒这样一说,便再没有嫔妃提出想去寺院的话了。
何苒像是没有察觉她们的异样,声音淡淡:“昭王没钱,我的钱还要用在打仗上,我们可以继续养着你们,但也只限于温饱,就是昭王,也不是天天都能吃上肉,你们的待遇肯定不能超过他。”
钟意来见何苒:“真定何家有十二人报名,其中便有何书铭。”
那名嫔妃说道:“以前宫里也有去修行的,都是宫里出钱”
他来见何苒:“姐姐,柏先生以后还会回来教我吗?”
何苒点点头:“当然可以啊,皇宫这么大,空着也是空着,你们可以一直住在这里。”
传说中的何苒青面獠牙,丑如无盐,丑陋又凶狠的女子,肯定嫁不出去,嫁不出去的女子全都性情古怪。
秀姑和其他人不一样,她要南下,而南边还是新帝的天下。
而现在,粮草充足,军饷也能正常发放,何苒还给他们派来了医工,更令冯赞和他手下兄弟满意的是,现在没有人当他们是土匪,也没有人看不起他们。
所有在别人看来匪夷所思的事,放在大当家身上都会理所当然。
他在河间的两场大战,都被画到了连环画上,冯赞以前在京城时知道他的人并不多,而这次他再来京城,却意外地在茶楼里听到有人提起他的名字,他和何秀珑等人一样,都成了百姓们口中的大英雄,甚至就连小孩子也知道他使的是什么兵器,骑的是什么马。
五月,冯赞大军开始攻打青州府。
可是现在,她们想死却已经晚了。
何苒:“你也说以前是宫里出钱,可你也应该知道,宫里的钱都被闵兰和闵熳带去金陵了,现在的皇宫,除了搬不走的家俱以外,还有什么?”
美其名曰是让她们留守,实则就是抛弃。
“大当家,我要回去,杜惠要回保定重建惊鸿楼,我也要在金陵重新建起惊鸿楼,一年不行就两年三年,大当家,您放心,为了惊鸿楼,我也要活着。”
又丑又古怪的何苒,看到她们的美貌,会不会嫉妒?用比对待别人凶残百倍的手段对付她们?
一片静寂,是啊,太皇太后和上一位皇帝迁都时,带走了那么多人,带走了那么多东西,可却把她们留在了京城。
上一次参加官员考的以晋地学子居多,而现在随着道路的畅通,来参加官员考的学子是上次的五倍,除了晋地的以外,还有保定府、真定府、河间府,以及豫地的学子,甚至还有十几个从鲁地来的。
周坚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又有人小声问道:“你说的温饱,真的就只是填饱肚子吗?”
不久,曾福又从书铺里接了抄书的工作、从印坊里接了话本子插画的工作、成衣铺子里的棉衣棉靴。
她们的大当家,本就不是普通人,她是从天而降的仙女,她本就是一个奇迹。
“我们还能继续住在皇宫里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如果她们只是贫苦无依的孤儿寡母,寺院道观或许会收留,但她们不同,但凡大户人家的女眷要出家的,先要捐一大笔银子,有些地方,甚至每年都要捐。
那便是柏彦。
说话的嫔妃面红耳赤,就连声音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