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党官员一愣:“你是说买盐买铁器吗?本官府中倒是时常买一些的。”
萧风摇头道:“不,我说的是大人你逛青楼啊。天下的青楼勾栏,都归教坊司管理,也向教坊司纳税。
大人时常光顾那些地方,确实是心怀朝廷,鞠躬尽瘁,努力为朝廷做贡献啊。”
严党官员大怒,但想起自己最后总是要宽衣解带的,不能搞得太僵硬,只得赌气回列,换另一个来。
“萧大人,朝廷盐铁专卖也好,青楼勾栏也罢,都是不允许百姓经营的生意,也不影响百姓生计。
国坊若是连丝绸瓷器都做了,那民众该怎么办呢?这不是与民争利是什么?”
萧风点点头:“你能想到与民争利,也算你是个有心人。与民争利,也要有利可争才行。
现在民间的织机,少则居家女子,一人一机而已;多则不过十几台,几十台的作坊。
因何如此?因为商路不畅,靠自给自足这些已经足够了。但若商路通畅,这些则远远不够。
国坊中的丝绸瓷器,以及一切产业,是要做精品,是要挣外国人的钱!民间产业则是要物美价廉。
以瓷器为例,自古就有官窑民窑之分,你让老百姓捧着个官窑的瓷碗吃饭,本就是暴殄天物。”
严党官员完成了扭捏作态的任务,也就自然归队了,不再强辩,换下一个人上来。
“萧大人,国坊国坊,乃国之工坊,即为国家之物,何以只放在工部之下?其余五部情何以堪?”
萧风微微一笑:“请问像大人你这样的官员是不是国家的人才?何以只放在吏部之下管理?
请问教坊司官妓是不是国家的官妓,何以只放在礼部之下管理?大人是想让六部共管这些官妓吗?
若是如此,大人尽管明说就是,何必拉着国坊和官员的所属问题,指东打西呢?”
有史以来,严党最憋屈的战斗就是这一场了。因为之前不管胜败,他们还能竭尽全力,虽败犹荣。
但这一场战斗,上面有话,只能摆摆姿势,不能真刀真枪地打,萧风稍一发力,你们就得被推倒才行。
所以萧风几乎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严嵩更是连发言都没发,就直接胜利过关,将国坊之事定下来了。
看着萧风洋洋得意离去的背影,看着自己一群小弟被蹂躏的屈辱无比的眼神,严嵩的牙都要咬碎了。
萧风,你就神气吧,你现在有多神气,等你发现胡宗宪自立门户,我儿子计划成功,回归朝堂时,你就有多震惊,多沮丧。
老夫简直恨不得马上就看见那一幕,为此折寿一年都行!
胡宗宪当上江南总督后,徐渭与徐海的互动越来越频繁。汪直的包围圈在胡宗宪的霸气面前形同虚设,说进就进,说出就出。
汪直几次给萧风写信,表达自己对胡宗宪反常举动的担忧,萧风都告诉他,胡宗宪是自己人,不用担心。
汪直眉头紧皱,他听说胡宗宪最近和江南沿海的严党官员过从甚密,这实在不能不令他担心。
汪直投靠了萧风,自然就和严党是势不两立的。胡宗宪这般作为,难道萧风如此聪明之人,竟然没有察觉吗?
还是他被什么事绊住了,目光无暇往南边看了?汪直陷入了深深的郁闷之中,但也不敢说得太深。
毕竟胡宗宪和萧风有交情时,自己还在圈子外面。疏不间亲,这个道理汪直还是明白的。
朝堂之上,胡宗宪的奏折中,开始越来越多的出现一个人的名字:罗文龙。
在胡宗宪的奏折中,罗文龙起的作用越来越大,其重视程度甚至超过了徐海。
罗文龙说服了徐海停火,为双方和谈创造条件。罗文龙说服了王翠翘,不再反对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