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却是再也尝不到了。谢无镜:“以后你有想吃的果,便给你做。”织愉笑起来,“灵云界能有什么好吃的果子?”谢无镜:“有,你吃的一些味同凡界品种、却有所不同的果,皆是灵果。还有一些果生长在山野间。”“那些地方多有灵兽出没,灵果蕴含灵力丰富,遇到的人大多只想自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鲜少有卖的。”谢无镜将做好的糕端给织愉。织愉满面欣喜,瞧见盘上只有四块糕,她脸垮下来,嘟囔:“小气鬼。”谢无镜用指背碰了碰她柔软的面颊,“细水长流。”织愉心道那也要流得长才行。她拿一块荔枝糕吃,转眸留意到窗外天色暗了。时间不早,而谢无镜为她做糕忙活了一下午。织愉心头一软,“我不是说你小气鬼,我是说那些藏起果子自己吃的人。”谢无镜:“我知道。”他知道她在撒谎找补。织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埋头吃荔枝糕。谢无镜语调变得颇为幽深,抚着她的长发道:“撒谎、自私、吝啬、霸道……皆是人之常情。你也会想独占你要的东西,不是吗?”织愉用力点头。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谢无镜怎么突然跟她谈这么深沉的道理?她抬眸看他,他嘴角有清浅弧度,似是心情不错。织愉身体向他倾,倚在他身上继续吃。他手揽在她肩头轻拍了两下,“你若想尝尝那些山野里的灵果,日后我带你去。直接吃,或是做成糕点,都可以……”织愉敷衍地点头。心想他带她去,不切实际。吃完糕,织愉已经饱得吃不下晚膳。但谢无镜仍叮嘱香梅给织愉备好膳食,以备她随时想吃。待织愉沐浴完,时候已然不早。她走出浴房,谢无镜正站在窗边俯瞰群芳园中景色。织愉湿漉漉的长发披散,打湿一身嫩鹅黄轻薄寝衣。雪白肌肤、胸前雀枝小衣,在湿衣下若隐若现。她脚步迟疑地走到床边。谢无镜无声地走过来,为她擦湿发。一想到过了子夜二人会出现的状况,织愉颇为拘谨。思考着待会儿若是谢无镜再问她是否愿意,她要如何回答。但谢无镜今日竟没问她。他为她烘干头发,扶她躺下,从她储物戒里取出龙角粉,用指腹沾了放她嘴里。这般,算是已为她选择了“各自过”的答案。织愉心里五味杂陈,有些嗔怪他。转而察觉到这份嗔怪,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口中异物感无法忽视,织愉更为羞赧,眸光闪躲。谢无镜倒是很镇定,喂完龙角粉,再为她灌输仙气,嘱咐她:“有仙气相辅,龙角粉会在毒发后才起作用。届时仍会不适,忍着些。”“忍着些”三个字,他说得很轻,却如同安抚的手拂过她心头,令她心间一酸。织愉环抱住他的腰,突然有想叫他留下的冲动。她还记得,他浸泡泉水以压制繁衍期时,比她更不好受。那浓郁的血腥味,好似又在她呼吸间萦绕了。去年八月十五那夜,她在独自忍受囚龙煎熬时,他也在一边忍受伤痛,一边忍受龙性的折磨吗?织愉欲言又止,正要开口。谢无镜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发顶,起身抽离。织愉望着他,话在嘴边转了又转,终究只是道:“早些回来。”“嗯。”谢无镜往常比冰更冷的眸色,此刻比流水更柔。他低下头。织愉的心凌乱一跳,合上眼。
他的唇落在她额头。织愉心想自己没劝他留下是对的。她在要开口时,忽然忆起人肉帘子谢无镜离开。织愉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无聊地拿出话本翻看。子夜降临没多久,囚龙发作了。仍旧很难受,但体内仙气流畅,比之以往舒服许多。织愉熬过去后,也才丑时。她一身是汗,重又去沐浴。沐浴出来饿了,叫香梅给她准备夜宵。如此折腾到天明。谢无镜还没回来。织愉坐在床边叹了口气,有点后悔没对谢无镜开口。他是愿意纵欲,还是情愿忍耐,都是他自己的事。由他自己去选择受苦受难,总好过她帮他选择完了,脑海里总浮现他泡在泉池里一身是血的模样,因而忍不住担心。织愉躺回床上逼自己入睡,过了很久才入眠。不知又睡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她感到身边有人躺下,紧接着那人将她抱入怀中。他身上是清爽的苦冷香,没有血腥味。织愉迷迷糊糊地抱住他,这才彻底安下心来,疲惫地沉沉入眠。一觉睡醒,谢无镜仍在身侧陪她,起床后还带她去厨房学做糕点。有些糕点是香梅已经做惯了的,他仍是学做。一连许多天皆是如此。若魔族有事,他去处理完回来,倘若时间还早,依旧会去厨房。织愉调侃他:“你抢了香梅的活儿做,难道要叫香梅去做魔太祖要做的事吗?”谢无镜将新做出糕点喂到她嘴里,“不是不行。”织愉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时间一晃眼。自入六月后,谢无镜忙了起来,连每日回来带她去群芳园里透气都没空。不是他没空,是她没空。因为他每次回来得太晚,她不是困得不想动,就是已经睡了。织愉虽不爱出门,但也是要透透气的。尤其魔界这鬼地方,不论白天黑夜都阴森森的。但凡环境像凡界那般日夜分明,透窗既能见晴空、亦能见明月,她就忍了。接连闷了几天,织愉憋不住,脾气越发大。她催促谢无镜赶快改了这宫楼里的破阵法,她要自己去群芳园里转转。谢无镜总是道:“等闲下来便改。”但没有一日闲下来的。织愉挨到六月十二,实在忍受不了,熬着夜等谢无镜回来。一见谢无镜,她便道:“你今晚就算不休息,也得给我把阵法改了!”谢无镜伸手抱她。织愉一把打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