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问我?织愉在心里骂他,垂着眼帘道,“不敢。”谢无镜:“我不会伤你,你如从前那般便好。”真的吗?织愉也不喜欢这样畏畏缩缩,昂起头来指责他,“你若真像从前那样,就不会用战甲来硌我。从前你才不会有这样的疏忽。”谢无镜:“我想听你主动喊疼。”他竟是故意的!织愉难以理解,“你非要我疼,是想要我弥补你过去的疼?”“我没这么想过。”谢无镜轻抚她的脸,“我只是希望你像从前那样,有什么都说出来。”织愉半信半疑:“真的?”谢无镜:“真的。”织愉试探着抬起手,抚他手背。谢无镜反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注视着她的眼眸淡了冷意。他的手不似从前寒凉,有了些许暖意。仿佛一切真的在向着从前变化,他还是那个手掌温暖的谢无镜,会捧着她,让她依旧做娇纵蛮横的公主李织愉。虽然织愉不懂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但既然有的选,她可不想唯唯诺诺,忍气吞声到死。她打开他的手。谢无镜瞬间气息微沉,凝视她的眼眸静得近乎死寂。织愉无所畏惧,“你生气了?”谢无镜:“有一点。”织愉:……你也太坦诚了。她心里又有点怕了,但还是张开手臂,“谢无镜,抱抱我。”谢无镜默然须臾,转身走开。织愉轻哼一声。看吧,看吧,他就是还怀恨在心!恐怕他是想要算计她,骗她感情,然后抛弃她,让她也尝尝他的痛苦,再把她折磨至死!看他恶心得,连抱她一下都难以接受了。织愉心里生气地揣测他,注视他走到屏风后。紧接着,屏风后传来卸甲的声音。织愉疑惑地眨眨眼,将身子探出床,歪头去看。隐隐可见,谢无镜朦胧的身影,正慢条斯理地卸下战甲。他内里穿了一身玄金的武服,腰带上有金饰镶嵌。将腰带解开时,织愉望着那金色在晃动,瞧着他劲瘦的腰,挺翘的臀,笔直的长腿……她不由得脸上发热,身体有些发燥。这不能怪她。她身中囚龙之毒,而他是龙,天生就对她具有极强的吸引力。织愉娇哼了声,闭上眼睛,别过头去,不看了。她等了会儿,听不见谢无镜半点动静,又有点好奇。转回头想再看眼谢无镜,就见一抹玄色挡在眼前。旋即一双手臂将她猛地抱入怀中。织愉撞在他胸膛上,错愕地低呼一声。只觉他手臂抱得太紧,紧得她胸都挤在他身上,压疼了。织愉嗔怪地拍打他,“你弄疼我了!”谢无镜略松了力度,但也只是松了一点。织愉仍旧全身被他圈在怀中,被他按着腰背压在他身前。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枕头。像她有时睡觉,喜欢紧紧抱在怀里的那种枕头。被抱得严严实实,好像要与抱她的人嵌合成一体了。
织愉手足无措地愣了须臾,缓缓回抱他,将脸放在他肩头。虽然被抱得太紧密,但是很安心。起码在这一刻,她可以忘记害怕他会杀她。夜色渐秾。门外传来香梅的声音:“夫人,晚膳好了。”织愉拍拍谢无镜,示意他松开她。白日太阳好,她穿一身寝衣不觉冷。晚上有些凉了,谢无镜拿出冰台色女子裙袍给她穿上。织愉伸着手让他帮忙穿,质问:“这是谁的衣裙,你哪来的?”他买的,还是某个女子的?织愉冷眼睨他。谢无镜:“你的。先前在陵华秘境时,你说我不给你备着你要用的东西。出来后,我便留了些放在芥子中。”她从来没有用到过,故而一直放到现在。织愉“哦”了声,弯弯嘴角。她买的衣裙太多,她记不住。穿好衣裙,她穿好鞋跳下床,与谢无镜一同走出卧房。香梅在门外虎视眈眈地盯着,试图警醒夫人——仙尊已经回来,可别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了!门一开,却见夫人与仙尊一同走出,香梅顿时傻眼。她朝他们身后望望,不见其他人。香梅嘴巴开合,语无伦次,“夫人,你,仙尊……”织愉会意地对香梅点点头,竖起手指示意安静。她懒得多费口舌解释,太麻烦了。香梅欣喜若狂,当织愉要她保守这个秘密,目光灼灼地跟在谢无镜和织愉身后,一路跟到膳房。她还要跟,谢无镜回眸扫她一眼。她立刻顿在原地,仍旧满面惊喜,激动地喃喃自语:“原来夫人知道魔太祖就是仙尊,才对魔太祖那般特别的吗?”织愉听见这话,斜她一眼:多嘴。她听得见,谢无镜自然更听得见。他神色淡然地与她一同落座,虽无笑,却让织愉觉得他周身气息不那么冷硬了。织愉不做解释,夹了只虾到谢无镜碗里。而后她自己夹菜自己吃,刚吃两口鸡翅,剥好的虾递到她嘴边。织愉眼睛笑成弯月,转面注视谢无镜,一口将虾吃掉。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懂她——夹虾给他不是给他吃的,是让他剥的。谢无镜继续夹虾剥好喂她。直到织愉吃饱,她把最后一只虾喂给他,才作罢。香梅在门外候着,听屋里的动静已经吃完,立刻敲门行礼,进屋,端上一盏药膳。织愉原本喜滋滋的脸瞬间垮下来,面无表情地凝视香梅——你故意的吧?香梅确实是故意的。荔枝刚没的时候,夫人还会每天喝几口药膳。但从三天前开始,夫人已经一口都不喝了,她怎么哄都哄不了。虽然知道这么做会得罪夫人,但为了夫人的身体,得罪就得罪了。“先前仙尊吩咐我务必每日为夫人准备药膳,看着夫人喝下去,香梅未能办成。夫人她……”香梅将织愉和她的过招一五一十说清,屈膝请罪:“香梅办事不力,请仙尊责罚。”谢无镜凝视织愉。织愉的视线开始乱飘,一眼都不敢看谢无镜。不论谢无镜对她有何种谋算。那药膳确实是好的,是她辜负了他的心意。织愉眼珠转了转,实在受不了谢无镜一直这样盯着她。她可怜兮兮地对谢无镜道:“那药膳太苦了,我吃了药膳,就没什么胃口吃别的,我才不吃的”香梅拆台:“夫人吃了药膳,确实胃口变小了。但饭还是照常吃,只不过零嘴吃少了。”织愉瞪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