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一同跃入华光。这深渊真的很深。凌厉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吹乱织愉一头长发。织愉本能地将脸埋在魔太祖怀中避风,越往下,越能闻到谢无镜身上那股香。那香,与魔太祖身上的兰麝药香交织。织愉不自觉把脸从魔太祖怀里抬起。狂风割得她脸疼。她本能地眼眶泛红,一手挡风,一手整理乱发乱裙。终于落了地,她立刻从魔太祖怀中离开,站在一旁一边整理仪容,一边悄悄环顾四周。余光瞥见,远处的华光最盛之地,有一道人影。谢无镜!织愉脑中冒出他的名字,心因这三个字而雀跃地跳动。织愉理好鬓边碎发,转面向“谢无镜”,又皱起眉。她怎么觉得光中身影,不是谢无镜?没谢无镜高大,身形也没他修长好看。魔太祖立在她身侧,周身气息变得凝沉。战云霄与战银环等人陆续落下,瞧见光中人,立刻站到魔太祖两侧。双方遥遥对峙。光中人问:“人都齐了吗?”这声音……织愉脱口而出:“是赵觉庭那个死老头!”她烦躁的语气让气氛诡异得安静了两秒。柳别鸿没忍住笑出声,“这种时候,夫人说话还是收敛些吧。”收敛什么收敛。死老头不在家等死,跑这儿冒充什么谢无镜!织愉不爽地哼了声,别过脸去。赵觉庭原本威风的出场,被她一句“死老头”打个稀碎。赵觉庭忍下怒意,说回正题:“我等你们有一会儿了。你们不是一直在找我,想与我一战吗?”“今日,我便给你们这个机会。”话音刚落,无匹仙力爆发,撼动空间。织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魔太祖甩了出去。她低呼一声,几乎落到光华照不到的黑暗处,踉跄着勉强稳住脚步,险些摔倒。她不悦极了,抬眸却见她方才所站之地已成为战圈。魔太祖、战云霄、战银环、柳别鸿和钟莹,都被一股无形屏障困在了其中。这结界是谢无镜的手法!那方才所见仙法遗留,不是谢无镜来过这儿,而是赵觉庭留下的?织愉暗暗思索。赵觉庭一身仙气护体,缓步从光中走出。光中竟有流光之物宛若星辰,萦绕在他身侧。柳别鸿质问:“你怎会谢无镜的功法!”要知道功法不是一朝一夕便能练成的。赵觉庭冷笑:“谢无镜由我看顾长大,所习法术虽皆是仙族传给他的。但他在我眼皮底下,我要学,还能学不到吗?”织愉阴阳怪气地骂:“偷学晚辈的法术,三界之中也只有你好意思说了。”赵觉庭喉间一堵,脸色难看。这卑贱的凡人,说话总是让人恼恨至极。他注视织愉,冷笑:“你也就这时候能逞口舌之能。今日,我特地来取你性命。”织愉神情一凝,躲到神柱后,警惕地望着赵觉庭。赵觉庭笑容变得张狂:“怎么,怕了?怕也无用。你以为,你请来这些魔族,就能对付得了我吗?”神气骤然流动,源源不断涌向赵觉庭。原本无法被吸纳的神气,此刻竟被赵觉庭轻易吸收。他周身威压暴涨,震动整个空间,“你不是在低估我,是在低估谢无镜。”“你们不曾了解过真正的谢无镜,才会以为请来一个死而复生的魔太祖,就能对付得了如今夺得了他仙骨的我。”赵觉庭凌空而起,衣袂翻飞,犹如神明凌世,睥睨众人:“今日,我便让你们见识见识应龙之子,在龙脉神气回归之下的真正能耐。”
一时间,天地寂静。织愉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战云霄等人皆愣怔。唯有魔太祖临危不乱,召出天魔枪。长枪破势,凌空而上。赵觉庭立刻掌运浩荡威能迎战魔太祖。双方交战刹那,赵觉亭还为展示自身仍有余力,讥讽织愉:“怎么,谢无镜从没跟你说过吗?看来他对你,也没有那么的情深义重。”“看在你今日会助我脱胎化龙、羽化成神的份儿上,你听好!谢无镜,从来就不是什么仙族遗脉——”“他是应龙遗腹子,是神!”“如今他的血脉、他的功法、他的身骨、他的龙角……他的一切、他成神的命格!都因你,而将归我所有!”赵觉庭猖狂大笑,笑声震得人脑中嗡鸣:“今日,就让尔等见证,神族应龙赵觉庭的诞生!”战云霄顾不上再惊讶,立刻收敛心神,召出凛劫戟与众人助战魔太祖。然而魔太祖与赵觉庭战势磅礴,旁人根本无法靠近。众人只能焦灼地仰望战局。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比起赵觉庭所言,织愉更信苍天指引。成神的,最终只会是谢无镜。可她依旧有些恍惚。眼前浮现的是在应龙神冢时的场景:她明明听到谢无镜哄她的声音,睁眼所见却是一条模糊黑影。那时她是怎样的反应?她大喊着蛇啊!连他的模样都没能看清,就吓晕了过去。此刻世界忽然静了。她耳边恍惚响起她和谢无镜说过的话:——那个没能出世的孩子,不出世就是最好的结果。——为何?——因为没有人爱他,没有人真心期待他来到这个世上。——如果有一条真龙出现在你眼前……——我不要,我害怕!……不是他不肯告诉她,是她不愿意听。织愉眼睫颤了颤,兀自轻笑一声。走到今天,她从没觉得有什么可遗憾的。可此刻,她突然有些遗憾。遗憾那时没能和他说:但那个孩子要是能来到我身边,我真的会很感谢他的出现。遗憾那时没能告诉他:我害怕……但如果是谢无镜的话,我就不怕了。遗憾以后就算重逢,也不能说了。故意气他织愉恍然回过神来时。赵觉庭与魔太祖的战局已分明。纵使魔太祖修为超群,也难敌赵觉庭一身谢无镜的仙骨与功法,与得天独厚的环境优势。赵觉庭吸纳浩瀚神气,周身仙神之气如火流星,活人难近其身。刚猛一击,将魔太祖打退。魔太祖旋身而落,长枪直入地面,在地上破开一道裂隙,方才稳住身形。织愉即便知道这时候她还不会死,但若说不害怕是假的。赵觉庭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