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容揽着景其殊靠岸,两人身体贴近,在水中上下沉浮,珩容漫不经心地玩着景其殊的头发,忽然冷不丁冒出一句:“你什么时候给我生蛋?”景其殊瞬间炸毛,伸手就想推开珩容,却被对方趁机缠得更紧。他咬牙切齿道:“我是男的,不会生蛋!”珩容却盯着他的尾巴,目光落在隐晦的位置上:“听说你们鲛人都是找到心上人再上岸,炼化鲛珠时,才会选定性别,性别多数也是根据心上人的喜好来的……可惜了,当初帮你炼化鲛珠时,你还是个傻的。”景其殊一听乐了,转身抓住珩容垂在胸前的头发,将他往自己面前一拉,鼻尖抵着他的鼻尖,道:“这么遗憾?看上哪家妹妹了?”珩容笑了:“看上这家了行吗?可惜不是个妹妹,不过我都行。”男的女的,都不介意。景其殊在他脸上抿了一把:“你想得到是挺美。”珩容却趁机抱紧他,凑在他耳边,低声道:“真的不能生?不是说你们鲛人……”“你闭嘴。”两人凑得极近,珩容刻意压低后的嗓音沙哑低暗,带着明显的颗粒感,扫得景其殊耳廓都是痒的,又是说这种话题,仙尊终于耐不住了,那点微末的脸皮消磨殆尽,直接转身捂住了珩容的嘴。珩容一脸无辜地看着景其殊。景其殊咬牙道:“我不会,想生找别的妹妹。”珩容眨巴眨巴眼,表示自己知道了。景其殊这才放开他,珩容却抓着他的手,把人拉进怀里,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景其殊脸色瞬间涨红,他推开珩容,潜进水里,说什么也不肯出来了。-第二天,林长简就回来了。大阵处理顺利,宣怀瑾想对幽冥道下手,外面缺人手,让楚轻衣和珩容过帮忙。丹还在留在洞府内,目前没有地方安顿她,宣怀瑾的意思是,这个人是从小在黑袍人身边长大的,对他的身份最为了解,对他们来说,是很重要的线索,但她到底是幽冥道的人,放到哪里都不合适,不如暂时留在洞府内。于是,景其殊便成了看管丹的人,珩容跟楚轻衣离开后,洞府内就只剩下了他和丹两人。这姑娘被“黑袍人不是谛星”的消息完全击垮,一直到珩容他们离开,也没从小楼里出来。一个人待在这里面,还是有些孤单的,景其殊没忍住,上楼看了一眼,却发现这姑娘双臂抱膝,还坐在床上呢。这是一天一夜,都没动弹吗?景其殊听宣怀瑾提起这姑娘的身份,知道她也与凤凰有关,忍不住就敲了敲门,对方没动静,景其殊推门走了进。丹抬头看了他一眼,眉宇间有些倦色。她跟之前完全不同,若说她以前想一把燃烧的火,那此刻,火焰熄灭,只剩下一把残灰。景其殊唏嘘道:“我们也没说要将你如何,你不至于这样。”听到他的声音,丹才缓缓抬起头,她一天一夜没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他们说先生不是谛星,是真的吗?”景其殊不理解:“你又不认识谛星,你也没见过他,为什么要对这个人这么执着?”她不关心自己的下场,不关心那位“先生”背叛她将她绑上献祭大阵,却只关心他是不是谛星。景其殊向前一步,道:“我们聊一会儿?”他有些好奇的丹的身份,更好奇她现在心中的想法。丹微微闭了闭眼:“你坐吧。”景其殊入座:“我们已经确定黑袍人不是谛星,谛星已死,他的转世……你不认识,而且,人死了就是死了,就算转世,也跟上一辈没关系了,你和宣怀瑾都是凤凰的转世,可宣怀瑾不觉得自己是凤凰,你觉得自己是凤凰吗?”丹沉默了,她也不觉得自己是凤凰,她就是她,她没有凤凰的记忆,也没经历过凤凰曾经经历的事情,听到凤凰的选择,她也觉得匪夷所思,只想着,若是自己面临那样的选择,对不会走上跟凤凰一样的路。可先生说她是凤凰,她就认了这个身份。面对宣怀瑾时她便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份仿佛是偷来的,真正的凤凰不提过,她却抓着一份不属于自己的过不放。只是为了不让先生失望。可现在,却有人告诉她,先生也是假的。那她存在的意义何在?自己只是个劣质的仿品。丹又抱紧了自己,沉默不语了。景其殊不能理解这种情绪,他既不解,又好奇,想了想,道:“谛星的骸骨在洞府内,你想看看吗?”丹沉寂的眼眸中终于有了光,她抬起头,语气甚至有些小心翼翼:“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