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道:“是,是我办事不力,先生,您责罚我吧。”先生叹息一声,转过头来,他的面容隐藏在一片黑雾之下,看不清楚。他抬手,五指在黑袍的映衬下更加苍白。“丹,过来。”丹听从先生的命令走到他身前,跪伏在他脚下,那只苍白的手落在丹的头顶。黑袍人的声音沙哑:“丹,你是我最后的希望,我永远不会责罚你,我只是想让你变成你最好的模样,才去做这些事情……如果我们不能用普通的方法达成目的,那就……”黑袍人低头,声音侵染上些许阴冷:“换个法子试试。”-洞府里,楚轻衣喝了一口来自万年前的茶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她茫然看着室内众人。宣怀瑾轻咳一声,决定将这个话题略过:“看完了那就走吧。”他率先起身,林长简紧随其后,楚轻衣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留下景其殊跟在最后,路过珩容身边时,却被珩容拉了一把,景其殊回头看珩容一眼,却发现珩容目不斜视地正在往前。他轻笑一下,也回勾了一下珩容的手指。两人没有交流出了小楼,明明是伙伴们一起同行,景其殊却有一种背着宣怀瑾有了小秘密的快乐。众人一同离开洞府,刚落地,就发现外面下着大雨,雨滴如豆大,砸得人睁不开眼,整个鹿鸣山都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雾气内。宣怀瑾皱眉,立刻以灵力在众人头顶布开一道屏障,隔绝大雨。景其殊却对下雨天十分喜爱,走到屏障边缘伸出手,让雨滴落在指尖。可手指接触雨滴的瞬间,他便皱起了眉头,天地间的自然降雨,总是带着充沛的灵气,可这雨……他还没想出个一二三四,手腕就被珩容抓住,从屏障外拉了回来。珩容神色凝重:“这雨有问题,别碰。”旁边楚轻衣道:“怎么回事?我们进去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刚才还青天白日的,怎么忽然下了这么大雨。”话说间功夫,雨势更大了,天如漏斗,大雨瓢泼而下,景其殊眼睁睁看着一只飞鸟来不及多余,被雨势砸在地面上,扑腾了好几下,也没飞起来。他从屏障中离开,快速来到那只鸟儿身边,将它从地上捞起来,揣在怀里回到屏障里。他动作极快,可浑身的衣物还是湿透了,珩容不赞同地皱起眉:“太冒失。”却配合地掐诀,帮他将怀中的小鸟烘干了羽毛。景其殊讨好地往珩容那边蹭了蹭,仰头露出一个笑:“没关系嘛,我不怕雨。”他是鲛人,怎么会怕水。珩容却不是怕他被淋坏,只是觉得这雨来得蹊跷,不想他碰触。可景其殊这样,他也无奈,只能用藏在袖子底下的手轻轻握了一下景其殊的手指,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别撒娇。”景其殊嘿嘿笑了两声,权当没听见。他笑完转头,忽然发现楚轻衣正在看他们,景其殊脸上顿时一红,轻咳一声,从珩容身边挪走了。而楚轻衣则快速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将目光挪开了。看向别处的楚轻衣后知后觉回过神来,她干嘛要跟那两个人道歉?她又没做错什么!可刚才那一瞬间的范围,真的让她觉得自己特别多余。楚轻衣委屈地扁扁嘴。“这场雨下得古怪,我们先回去吧……”宣怀瑾话还没说完,脚下忽然传来一阵震动,紧接着,楚轻衣脸色一变:“不好,那边是余河!”外面雨势更大,伴随着雷声,整个鹿鸣山都被笼罩在一片雾蒙蒙中,宣怀瑾转头,扬声问道:“余河怎么了?”楚轻衣快速道:“前阵子鹿鸣山地动,余河改道,已经淹了四周不少土地,这暴雨肯定会让余河决堤……”她脸上露出一丝懊恼:“这一定是幽冥道所为,他们想干什么?”抢凤凰骨不成,就祸害凡人吗?难不成被余河泛滥淹死的凡人魂魄,他们也能收为己用?余河还在锦华州的管辖范围之内,楚轻衣格外着急,率先朝着余河的方向飞去,宣怀瑾紧跟其后,道:“我们也去看看。”景其殊还在想余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却见宣怀瑾转头看向珩容,道:“你也过来,这事情是因你而起。”当初锦华州地动是因珩容苏醒而起。珩容却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然而事发紧急,他只能将想说的话先咽了下去,同他们一起,朝着余河的方向而去。余河从鹿鸣山起源,越过无数村庄,横穿整个锦华州,是九州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大河,众人赶到时,河水崩腾,已经与两侧河堤齐平,雨势再大,这河水便要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