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凌酒酒最想知道的,她从姬沉背后探出身子,竖起耳朵。项乾罗瞥了凌酒酒一眼,又仰着脖子看向姬沉,嚣张地撩起长长的袍尾,整个人像极了开屏的黑孔雀,又像是长出尾巴的28寸行李箱,道:“魔尊的指令,不敢不从。”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姬沉满意,他挑挑眉道:“魔王似乎没有诚意。”项乾罗不介意多说几句,阴恻恻地看着凌酒酒,一对眼睛似毒蛇般令人脊背生寒,道:“说杀你,也不准确。我,是要炼化你。”“炼化”二字闯入空气,就似有一阵令人作呕的腥风扑面而来。魔修的炼化,以人肉骨血为原料,将修士以钩吾山上引下的业火焚烧,佐以密法,炼出尸油和骨灰,捏出道种,就可凝聚修士生前的修为。凌酒酒的修为只有筑基,能让魔族动用这样的密法,只会有一个缘故——她是天生道胎。两条线在脑海中相连,形成一座醒目的光桥——项乾罗眼中微不可查地划过一丝惊异。他不知道凌酒酒有系统,自然没料到凌酒酒会直接猜出炼化的道胎将用到柳怜绯的身上。除此之外,凌酒酒的反应亦然使他……惊艳。那个比他稍微高一点点,就一点点的女修持剑而立,身姿挺拔如一棵咬定青山的树,昳丽的面容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肃然与淡定。当这黑衣女修站在浩繁苍白的世界,并不像是纯白宣纸上的一点废墨,反倒成了这里的点睛之笔,树与草,云或天,如同都是为了她而存在。若仔细端详,便见她眼神如雪山纯净,也如阳光透彻,淡淡的视线似乎没有感情。而这种无所谓,本身就是一种由上而下的审视。这种称得上淡漠的姿态,项乾罗即熟悉,又厌恶。因为,他在最敬重和最憎恶的人眼里,都见过这种历经千帆才会有的漠然——魔尊渊冥与玄苍仙尊。区区筑基大圆满的修士,竟有如此气度。凌酒酒,她什么来头?凌酒酒对项乾罗的不置可否并不意外,也没有丁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