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当然不可能白白养她,战乱一起,和亲成了南梁苟安的法子。
而成为和亲公主,便是她该付出的回报。
谢蘅芜将最后一口糕点咽下,幽幽叹了口气。
今日与北姜皇帝一见,倒也算得上……顺利?
谢蘅芜皱了皱眉,萧言舟既有喘疾忌香,那熏香与体香,又有何差异?
按理说,他不该就此放过她才是……
谢蘅芜想了一会儿也没个头绪,索性将此事丢下。
帝王之心向来难测,何况还是萧言舟这样的暴君。
北姜后宫空置,现在她成了唯一的后妃,这对谢蘅芜来说,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她轻擦去指间糕点碎屑,眸中波云涌动。
这北姜宫廷……她要好好琢磨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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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寂阑,只有雪还在不停下着。谢蘅芜躺在床榻上,两眼却清明。
帐外一灯如豆,映在纱上,晕开一团湿黄。她翻了个身,静听窗外风声啸然。
到底是头一回来这么远的地方,就算在侯府住得并不算安心,但也胜过这里全然陌生之地。
谢蘅芜翻来覆去,如何也睡不安稳。不知过去多久,大概是真的累了,这才沉沉睡去。
然今夜她注定没法睡个好觉。
也不知过去多久,她被人轻轻晃醒。
谢蘅芜迷迷糊糊翻了个身,不予理会。
然来人不依不饶,执着地晃悠着她,且一声声唤着,犹如催命般。
谢蘅芜皱眉,灵台总算清明了半分,听清那人在说什么。
那声音……似乎是她的贴身侍女,梨落的声音。
“……娘娘,陛下召您去紫宸宫!”
梨落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兴奋,倒更是急切而担忧,甚至还带着哭腔。
想来是听拾翠宫的人说了不少关于萧言舟的事情。
谢蘅芜慢吞吞睁眼,梨落的话在她听来尽是破碎的言语,难以理解。
等等……
紫宸宫?
萧言舟召她侍寝?!
谢蘅芜陡然清醒,倏地坐起身来,将梨落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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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很担心孤?
梨落很快缓过神,将外头等候的宫人唤入给谢蘅芜梳妆,言简意赅道:“陛下要见娘娘,动作快些。”
宫人们顿时如临大敌,不过片刻后,谢蘅芜便被塞进了鸾轿中。
听着鸾轿四角银铃叮当,蘅芜恍在梦中。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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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蘅芜手中提着明瓦宫灯,在紫宸宫寝殿内驻足。
进入寝殿之前,又有两位女史来检查了身子,将她头上不甚锋利的钗环都除去,只留了一支固定发髻的钝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