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原曜一心二用,手上笔不停。“我们什么时候出去玩?”许愿也低头,假装专心写题,脚尖却去蹭原曜的小腿,越蹭越心猿意马,“用身份证的那种。”“明……”“小原!”客厅里一声喊,是于岚贞的声音。紧接着,于岚贞出现在卧室门外。她手里拿着还未熄屏的手机,语速如钢刀削萝卜,飞快:“你快点收拾行李,把身份证带上。等会儿你许叔来接你去机场和禁毒办那个蒋主任汇合。”许愿问:“去哪儿?”原曜耳边嗡嗡作响,直戳痛点的信息量如洪水吞没神识。他没反应过来这么急的阵仗是在干什么,宛如被施定身法,不敢猜忌也不敢追问。这时,他手机响起来,来电显示是蒋叔。“去崇左。”于岚贞说,“小原他爸有消息了。”许愿一下站起来,脑袋磕到书柜也不觉得疼,捂着头委屈:“那我呢?”“你就老老实实……”手机再次响起,于岚贞低头扫一眼微信,算举手投降,“行吧,你爸说把你也捎上。”作者有话要说:愿愿:我不介意挤同一间房-v--抱一抱“你不应该谢我,应该谢我爹。”凌晨一点,飞机落地。幸好两省相隔距离不远,又是省会,航班次数多,蒋伯勋刚好买到了末班。崇左没有机场,他们只能落在广西省会南宁,再坐车往崇左去。南宁吴圩机场到崇左人民医院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崇左市局派了辆pv来接,凌晨的高速路上车少,速度可以开快点。“小刘,我们大概几点能到?”蒋伯勋问。开车的年轻人姓刘,也是市局派来的,专门负责家属的接待。“三点左右!”小刘脑门儿冒汗,脚下油门踩得死,“我抓紧吧,蒋主任,我们这大晚上跑夜路,不能超速啊……”“没事,你稳着点开。”蒋伯勋拍了拍许卫东的肩膀,“老许,你睡会儿?你还带着两个孩子。”蒋伯勋此次前来主要为了两边单位对接,许卫东就完全是受原向阳之前的委托,作为临时监护人,让他亲自带着原曜过来。至于许愿,许卫东考虑到原曜还是青少年,出这么大的事,有个同龄人陪在身边总是好的。况且许愿主动说了想去,如果不让他去,这小子得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他妈在家不安生。“许叔,蒋叔,”一直在最后一排不吭声的原曜开口了,嗓音裹挟浓浓倦意,“你们都睡会儿吧。”凌晨的高速路漆黑、冷清,往前而去的长路遥远无比,似乎是连接两处时空的隧道,将他的爸爸再次拉扯回人间。出发前,蒋叔打电话来,说原向阳是在谅山奇穷河边被找到的,还剩一口气。那里地势险峻,又是中越边境,搜救条件十分复杂,耗费了点时间,原向阳暂时还未脱离生命危险。以至于现在,市局那边也再未打电话过来说明情况,只是隔一个小时打一次电话,追问还有多久能到。姜瑶的电话一直没打通,等她接了电话,原曜一行人已经快登机了。到底曾经是夫妻,姜瑶说已经买了最早一趟航班,中午前一定到。原曜和许愿手忙脚乱的,没收拾什么行李,都没等到许卫东来接,拿上身份证冲出家门,直接打车去了机场。还好于岚贞心细,在两个孩子慌张穿鞋的时候迅速在许愿衣柜里抓了两件外套塞进行李包里,让许愿拎着走。现在,许愿困得不行,抱着行李包靠原曜肩膀上,眼皮沉沉,一会儿醒一会儿睡。他方才刚靠上去时,原曜身子僵了一瞬,下意识反应,去看坐在中间排的两个长辈。好在夜里赶路太累,蒋伯勋和许卫东都打起了盹。许愿小声嘀咕一句“哎好重好重”,也不知道是故意混淆谁的视听,将行李包放在自己和原曜的大腿上,再空出一点缝隙,温热的手掌从腿间穿过去,抓住原曜放在膝盖上的手。“别紧张,”许愿捏他手心,用指甲刮那层薄汗,柔声安慰道:“你爸那么厉害,肯定没事儿的。”“嗯,你睡你的。”车内没开灯,只有按钮键的光圈在闪烁,如航海家在夜里望见的指路灯塔,闪得原曜心烦意乱。趁着四周黑暗,他稍微偏头,嘴唇干燥,吻了许愿的额头一下,“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说话。”许愿确实困得快归西了,脑袋毫不客气地压在原曜肩头,心想反正也没人看见,干脆抱住原曜的胳膊,脸颊蹭在校服外套上,说话含糊不清:“他们……”“什么?”原曜曲起手指,碰了下许愿的脸,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