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跟要饭似的坐在单元楼门口,楼上居民进进出出,也不知道这俩人在等谁。只有一个路过的姨姨猜测许愿估计是在等顾远航,指了指对面楼顶,说:“愿愿,你们俩在等顾家那小子吗?”“对呀。”许愿笑起来,“佳姨新年好。”“哎,愿愿啊,你小时候不爱叫人,长大却长了双笑眼,谁看着都开心,还爱叫人了,”被叫做佳姨的女人生得漂亮,文静,不爱说话,在院里人缘不是特别好,鲜少主动和许愿搭话,“来,你们俩还没上大学吧?吃这个,抵红包了。”许愿和原曜赶紧站起来接,是封好的一盒苹果酥、一盒蝴蝶酥,又是闻酥园的。好像全院都知道他爱吃这个似的。每年正月初一,那家糕点店的生意都好得不得了,排队要排许久。“谢谢佳姨。”两人一同道谢。“对了,”佳姨临走前说,“我排队的时候看见顾家那儿子了,估计没在家里。你打个电话问问?”许愿一愣,“啊,好。”顾远航一向都是大懒猪,怎么今天还这么早起床。还记得去年春节,顾远航除夕通宵,初一一觉睡到了傍晚,被他妈骂得一整栋单元楼都听得见,说大年初一要勤快,若是犯懒,一懒懒一年,懒死你!顾远航跳起来,平生我睡不着你也不要好睡!那天,顾远航的表情难过得像拖欠了十个月工资的老板死了。他急匆匆地赶回来,也没顾得上和原曜许愿多聊,看到他们俩凑在一块儿,不得劲,扔了两盒闻酥园过去,再抢过自己的花卷,扭头上了楼。他给许愿说,要给自己一点时间冷静冷静,接受接受。我有多直你又不是不知道,多年好兄弟突然蹦出来说是gay,那不得有个接受的时间吗?许愿是个直接的,干脆问他,你是不是恐同?作为许家俩模范儿子接吻现场的目击证人,顾远航认真回忆了自己当时的惨烈心情,觉得好像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