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你忘了回答我的疑惑,”林欢看看宋新元,审视冯灯,“你有没有惩罚他的心思?你是可怜他,才接受他的吗?如果是,那他未免太可怜了。”“你认为呢?”冯灯反问一句,不等林欢答复,便领着宋新元离去。正午的太阳像只火炉,烤得宋新元耷拉着脑袋。冯灯用身体遮住阳光,环顾四周:“你想吃什么?”“冰淇淋。”宋新元揪着冯灯的衣角说,他记得冯灯的叮嘱,在外面禁止牵手。“先吃饭。”“回家吃饭。”宋新元语气失落。他们打了辆出租车,下车后,宋新元仰头看到“新元国际”四个大字,突然说:“我家以前在另一边。”冯灯停下脚步,拿出门禁卡,附和道:“嗯,饭后吃甜点好吗?”“好啊,”宋新元望了望对岸,跟着冯灯进院,“我知道,这里是新家。”“元元真聪明。”宋新元瞅瞅荒芜的小花园,夏天不适合种花,他追上冯灯,不高兴地问:“哥哥,医生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可怜吗?”冯灯叫他输密码,等他们进入客厅,宋新元紧紧搂住冯灯的腰。“到家了,不是外面,”他回来仿佛是为了和冯灯亲近,“我很可怜吗?”冯灯转身,抬起宋新元的下巴,察觉宋新元急得眼红,他亲了口宋新元,神经质地笑了一声:“你不可怜,你很可爱。”宋新元羞红了脸,怎么能夸他可爱呢?他是男的,年纪不小了……他舔舔嘴唇,咕哝道:“我上午数清了,我二十九岁。”“嗯,你不是小宝宝,不能总撒娇。”冯灯扒掉宋新元的胳膊,打开冰箱,取出青菜和鸡肉,走进厨房。宋新元黏过来,抵着冯灯的背,问:“可以偶尔撒娇吗?”“可以。”冯灯拧开水龙头说。“那我们可以做爱吗?”“……”冯灯戳戳宋新元的额头,“可以做梦。”“为什么不行呢?你不喜欢我了吗?”宋新元睁大眼睛,十分生气,“不是说好了吗,我最喜欢你,你也要最喜欢我!你是不是又在骗我?”“不是,”冯灯低头洗菜,淡淡道,“我昨天说过,我喜欢胖点的你,你现在太瘦了,养好身体再做,我怕你晕在床上。”“我才不会晕呢。”宋新元放下心来,隔着衣服啃冯灯的肉,又蹭了蹭,抱着冯灯不撒手。“热不热?”冯灯问。“热。”“去客厅玩。”“可是我想和你待一起。”“要看阳台吗?大阳台。”“要看——”宋新元飞快地跑到二楼,探头探脑地寻找阳台,发现目标后推开门,冲至窗口,猛地刹车。阳光下,两排火龙果盆栽入目而至,盆栽朝南摆放,有些枝头挂着果实,显然成熟了。宋新元蹲下身,轻触一只又小又圆的火龙果,果子晃了晃,他瞬间缩回手,站起身时,一段记忆涌入脑海。宋新元的专业是医学英语,他选的二外是俄语,他的俄语老师叫冯星河,他大一下学期才知道冯星河是冯灯的哥哥。每当他在阶梯教室遇见冯灯,就坐在冯灯身旁。很奇怪,他人缘不错,但三个月下来没交到一个好朋友,他看着周围窃窃私语的小团体,连忙把年长的室友归为自己人。宋新元趴在桌子上问:“学长,你又来蹭课啦,听得懂吗?”冯灯翻着书,目不转睛:“解压而已。”宋新元瞅了瞅,冯灯手里的书非常眼熟,貌似是他来宿舍当天“借用”的那本诗集。想到那天的糗事,宋新元有点害臊:“你要是对俄语感兴趣,我可以教你。”他高中学了三年俄语,加上记忆力好,在班里表现突出,经常得到老师的表扬。“不用,我没时间学。”冯灯拒绝了。“好吧。”那你为什么来蹭课?冯灯是医学生,任务繁重,而且面临毕业,压力相当大。宋新元没纠结原因,反正冯灯的出现挺令他开心的,冯灯每周五来一次,好像专门陪他上课一样。他浮想联翩,并心惊肉跳,不敢再和冯灯搭讪。预备铃响了,戴着黑框眼镜的冯星河走上讲台,随机点完名,领着同学们复习上节课内容,然后打开课件,讲授本节课的知识。他教大家怎样写俄语作文,接着让大家练习写作,犹如教一群小学生,他给的题目无比幼稚——我的梦想(orчta)。宋新元写了一会儿,继续跟冯灯闲聊:“我们俄语老师好年轻啊,班里的女生都夸他长得比明星还漂亮。学长,你觉得他好看吗?”冯灯头也未抬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