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新元:“是,法官,如果被告有精神问题呢?我控告他隐瞒精神病史,在手术中发作,出现操作失误,导致病人去世,从而造成了医疗事故。”瞬间,全场哗然。冯灯望着宋新元,眼中意味不明。“肃静。”审判长道,“法庭上要求用事实说话,请举证。”田若彤站了起来,将孔琢的ct片子和检查单分发给审判员:“各位请看,其实患者的肝癌属于中期,手术成功率较高,结果患者进了手术室不到五小时就被抬了出来,这正常吗?我们请到了被告的上司,千阳大学附属医院的外科主任来作证。”不久,梁仕章颤颤巍巍地走出来,站在证人席:“我作证,孔琢的癌细胞并没有扩散到肝内胆管,没有完全恶化,通过切除手术,成功率过半,然而,冯医生在短时间内令患者出现两次危险,出血和心室纤颤,最终导致患者死亡,这实在不合理。”梁仕章唯恐冯灯夺了他的位置,收到作证的请求后立即答应了。当梁仕章退庭后,田若彤胸有成竹道:“不仅如此,这不是被告第一次出现失误。去年四月,被告接收一名扁桃体肿物患者,被告通知患者,做手术会损伤声带,但是据急诊科的陈主任说,切除扁桃体肿物并不会影响到声带。麻烦陈主任出席作证。”随后,陈主任来到证人席,叹气道:“那名患者是当红歌手,医院比较重视,我全程陪同他治疗,直到他康复。冯医生主治过程中,的确出现了以上差错,我当时非常震惊,不理解他为什么说有那种后遗症,他明显了解患者的状况……原来冯医生精神有问题,怪不得会犯低端错误。”陈主任是一周前被宋新元找上门的,陈主任的女儿喜欢赵炎,宋新元带着赵炎引诱陈主任,说陈主任愿意出庭作证的话,就让赵炎陪他女儿去游乐场玩一天,陈主任在女儿的哭闹下答应了请求。审判长:“口说无凭,没有证据吗?”田若彤:“如果患者本人到场呢?”台下,一名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男孩出现在证人席,他摘掉口罩,上前说:“法官,我是赵炎,是个唱歌的,我就是被告当时的患者,他告诉我,做肿物切除手术会损坏声带,结果我现在好好的。我保存了他拿给我的病情单,上面写的有。”赵炎把病情单递给审判长。审判长看到下面的签名,问冯灯:“被告,这是你签的字吗?”冯灯:“是。”他转头瞥瞥宋新元,有点意外。宋新元坐在原告席,面无表情。然后,田若彤继续举证:“综上所述,被告明知没有那种后遗症,为什么欺骗患者?说明他早已有了精神问题,无法控制自己。重点是,精神病患者容易情绪激动,有暴力倾向。去年八月,被告在外吃饭与人发生摩擦,不顾劝阻,打了一名醉酒男子,幸好有路人将那一幕拍了下来,各位请看。”田若彤打开笔记本,播放冯灯曾经在饭店揍人的视频,视频里把宋新元剪掉了,刻意放大了冯灯的脸,显得冯灯表情扭曲,不像正常人。审判席陷入沉默,没想到这出医疗事故案件变得这么复杂。田若彤再次递交证据:“这里有被告与原告的谈话记录和被告的药品说明书,可以看出被告一直在吃药。法官,证明被告是否正常,让精神科医师来判定如何?我们请了有权威的精神科医生。”“可以,请她上台。”精神科张医生走到证人席,由于宋新元多次找她咨询,吐露自己的亲人有精神病,却不愿意来治疗,使她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她看完宋新元与冯灯的聊天记录及宋新元提供的药品说明书照片,又看了冯灯打人的视频,犹豫道:“冯医生很可能有精神问题,最好来医院检查一下。如果我没记错,冯医生曾经来精神科挂过号,是帮他母亲挂的。”田若彤自信地笑道:“若是被告的母亲有精神病,那更说明被告不正常,精神病会遗传的。根据我国《刑法》第十八条规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定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在必要的时候,由政府强制医疗。所以,我们的最终诉求是,请把被告关进精神病院,以免他控制不住病情,再次伤人。”台下喧哗起来,厉明洲握住冯星河的手,安抚道:“星星,没事。”这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想不到宋新元那么狠,竟然想把冯灯关进精神病院。宋新元望向冯灯,唇边浮起一丝冷笑,对,他的目的不是让冯灯坐牢,他计划将冯灯关进精神病院,省得冯灯祸害了他爸,又祸害他。在精神病院也许比坐牢更痛苦,冯灯进了那里肯定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