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栖叶眼眸一侧,望向秦戈。秦戈从始至终,眼里也只有他。陈栖叶那天晚上没再和乔音睡一间房。他们运气好,住的酒店没和之前几家那样爆满,留有一间空房,林记赶忙下单拿房卡滚蛋,非常有自知之明地把二人世界还给秦戈和陈栖叶。但陈栖叶洗漱完后出浴室,阳台和卧室全都空无一人。陈栖叶又等了会儿没见秦戈回来,正要打电话,秦戈却主动打了回来,陈栖叶“喂”了一声,对面没有回应,但有模糊地交谈声。陈栖叶再次:“喂,你去哪儿了啊。”电话那一头的声线逐渐清晰,不是秦戈,而是个女声。“……他很早就告诉我他有男朋友,但我没放弃。爱情和性癖完全是两个概念,也不冲突,有些来找我的奴甚至会把我的存在告诉爱人。”陈栖叶听出来了,那是乔音的声音。“比如那两个学长。”是秦戈的声音,很平静。“嗯,他们俩特殊些,遇到我之前在一起很多年了,是货真价实的灵魂伴侣,但不管他们在精神层面上有多契合,他们总有各种理由抗拒和对方性爱。读书人嘛,什么都能上价值,连体位都关乎尊严……这种别扭是不是和陈栖叶很像?”乔音又笑了一下:“然后他们遇到了我。”乔音说,当他们俩跪在自己面前,叫同一个人主人,对同一个人臣服,他们终于能摒弃被现代文明塑造的理性思维,毫无负担地享受最原始的狂野。乔音又说,她偶尔会加入进去,但当他们站起身,三个人依旧是平等的朋友,现代社会的文明人,名校出身的天之骄子。乔音说得理所当然,好像这样的关系在所谓圈子里寻常普遍,闻所未闻的陈栖叶大脑空白一片,听到乔音诱惑秦戈:“你想试试吗?”陈栖叶握手机的手心沁出冷汗。“我看人很准的,”乔音那双敏锐的眼像是能穿过手机盯着陈栖叶,“从军训那天摸他腰带开始,我就肯定他有那种倾向,他下午被防护束具绑住的反应你也看到了,他——”“我不相信两个真心相爱的人会把对方的身体送给吧秦戈有房卡,刷卡开门后房间里一片漆黑像是没通电,但另一张房卡明明就插在取电处。这意味着房间里另一个人已经熄灯休息了。秦戈没刻意放轻脚步声,视线适应黑暗后关门,进屋,大大咧咧躺在双人床的一侧,床的另一侧有被褥凸起的弧度,裹在里面的人一动不动,似乎是真的睡了过去。但秦戈偏要夸张地长叹一口气,长吁出声,用自言自语的调子乱用成语感慨:“你才离了我几天呐,就遇人不淑。”陈栖叶果然是在装睡,倏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坐起身,打开床头的灯光按钮。秦戈眼睛眯了眯,他还是双手枕住脑袋背靠床头板,一条腿放床上,另一条腿晃在床沿的吊儿郎当的姿势,嘴角微微向下做懊恼的表情,真实的笑意却是藏不住的。而陈栖叶抿着嘴,胸膛幅度小又急促地起伏,直勾勾盯着秦戈。“你瞪我干什么?”秦戈语气诙谐,“我这是在帮你看清那位好朋友的真实意图,像她条件这么好的女孩上赶着和你交朋友,总不能是来做慈善。”秦戈说得够委婉了。陈栖叶恍然想到陈望曾经告诫过自己的,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对另一个人好。他们都是在诱惑你,让你掉进他们的陷阱。陈栖叶脑子里一团浆糊,换了个正对秦戈的姿势跪坐,眼尾发红:“你早就知道了?”秦戈抽出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抖动手腕指了指自己和陈栖叶的双眼,那意思是他比陈栖叶更会看人,一切都在他秦戈的掌握之中。“不过我也不是预言家,原本以为她这种御姐看上你,是想找个服从性高的食草男逗逗玩玩,没想到……”秦戈笑的时候并没有和陈栖叶对视,没把话说全,听得陈栖叶更为郁闷,责问他:“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也不拦着我和她睡同一个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