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到一楼把手机给牧知意,“牧知意,妈妈叫你!”牧知意蹭地一下站起来跑过去,把手机摁在怀里,小拳头攥起来在空中划了一下,作势要打他。钟斯年这个笨蛋,差一点让狗狗暴露了!钟斯年不以为意,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妈妈回来还不是要看到。他背着爸爸朝牧知意做了个鬼脸,吐着舌头跑上了楼。牧知意捧着手机和妈妈视频,一边甜丝丝地撒娇,一边偷偷摸摸地给狗狗喂奶。可是雪球好像不听她的话,小半碗奶喝了好久都没有喝完,她有点紧张,急中生智道,“妈妈,爸爸很想你,他想和你说说话。”手机在两个孩子中传了一圈,最终传回牧鸿舟手里。牧知意长舒一口气,把狗狗和狗盆抱在怀里,猫着腰从沙发后面溜走了。“今天这是怎么了?都不想和我说话。”孩子一走,钟意当即摘下温柔的面具,鼻子皱起来,冲牧鸿舟撇了撇嘴。“我和你说。”“谁要和你说。”钟意笑起来,“他们俩跑那么快,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牧鸿舟心虚地打掩护,“哪能,孩子们乖着呢,今天看牙都没让我陪。”两人腻腻歪歪聊了会儿,钟意困意渐涌,眼睛有些睁不开了,牧鸿舟让她早点休息,挂了电话上楼把两个精力旺盛的小朋友哄去睡觉。-牧鸿舟连续见了两个大客户,工作结束的时候幼儿园已经快放学了。他一边往车库跑,一边给幼儿园老师打电话。“知知和年年已经回家了,钟小姐来接的,他们可高兴了呢。”牧鸿舟顿感不妙,果然,等他火急火燎赶回家里,一进门就碰上老婆大人的发飙现场。钟意的包还拎在手里,生气极了,“牧知意!你一声不吭抱回来一条狗,经过全家人的同意了吗?养狗这么大的事情你也敢自作主张!”牧知意缩在客厅放玩具的角落里,抱着狗窝不撒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瘪嘴瞪眼不说话。她看到爸爸回来了,金豆子立刻掉了下来,哭闹着开始撒泼,“钟斯年同意了,爸爸也同意了,许庭森也同意了,所有人都同意,就妈妈不同意,妈妈一点都不好!”“你”游走在暴怒边缘的钟意被牧鸿舟连人带包地抱起来,她晃着腿剧烈地挣扎,挥着包打他,“好啊你牧鸿舟,撺掇孩子糊弄我,趁我不在家连狗都养起来了!”牧鸿舟悄悄给钟斯年使了个眼色,抱着人进了厨房。钟斯年嘟了嘟嘴,把平板拿过来坐在牧知意旁边,问她要不要看哈利波特。“当孩子们面发那么大火干什么?身体气坏了亏不亏啊?”牧鸿舟反手带上门,圈着她的腰堵上那张朝思暮想的嘴。面对钟意的怒火,牧鸿舟别无他法,只能以亲吻作为武器,把人亲得眼角发红双腿疲软,没力气骂人了才好说话。“混蛋,你放我下来!”钟意视线模糊,胡乱地捶他,“发火我乐意吗?你们一个个都不和我商量,那个狗窝和狗盆是不是你搬出来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钟意的眼泪掉得又急又凶,牧鸿舟慌了心神,“怎么了小意?”他把她放下来,抽出纸巾给她擦眼泪,“是我不好,我怕你在外面工作会分心,本来想后天去机场接你的时候告诉你的。知知会对狗狗负责的,我们相信她好吗?”“怎么负责?乱用别人的狗窝和狗盆也叫负责吗!”她像小孩子一样哭起来,“那是芽芽的狗窝和狗盆,你怎么可以拿给其他狗狗用我才刚送走一个,这个又能活多久啊,等它死了你是不是又要带回来一个,啊?你残不残忍啊!”去年芽芽咽气的时候,连牧鸿舟都红了眼睛,全家只有钟意反应最平静,她甚至没有哭,平时在牧鸿舟面前那样敏感娇气的一个人,那天一句丧气话也没有说,甚至主动安慰别人,给两个孩子买了可乐和小蛋糕,和牧鸿舟一起挖了土坑将芽芽埋葬。很多事情钟意嘴上不说,心里比谁都在乎。她为每一个生命的离开而难过,就在牧知意和钟斯年吃完蛋糕,摸着滚圆的肚子香甜入睡的夜晚,钟意缩在被子里偷偷地哭。她背对着牧鸿舟一动不动,像是熟睡了,若不是清楚她平日里野蛮又粘人的睡相,牧鸿舟真的要以为她睡着了。他把钟意拖进怀里摇醒,强行撬开她紧闭的牙关,让她骑在他身上,重重地颠她,把她心口不一的话匣子颠开。钟意在痛苦和欢愉的交织碰撞中终于忍不住哭出声,双手拼命捶打他,“芽芽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走啊!你不是会高科技吗,啊?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漂亮的小脸全部皱在一起,浑身抖得晕红,哆嗦着软倒在他怀里,缩着肩膀细细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