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第不知道多少次当着牧鸿舟的面把花扔掉,沉默转身,已经是连拒绝的话都懒得再说了。学院里都知道最近yi身边多了个高大帅气的追求者,连吃了一个月的闭门羹,仍坚持每天接送她上下班。牧鸿舟似乎丝毫不在意旁人向他投去的怜悯眼神,他看着地上化作春泥的郁金香,心想明天或许应该送百合。“小意,恭喜你的论文初稿顺利通过。”钟意说了一声谢谢,等着他下一句话。果然,“我在一家餐厅订了位置,有空和我吃个晚饭吗?”“没有。”牧鸿舟快速敛去眼中的黯然,重新挂上微笑:“没关系,我等你。”钟意看了他一眼:“你这样效率很低。”牧鸿舟的笑容僵在嘴角。三年前钟意和他提分手时,他以为她还在赌气不理人,有点不高兴地和她说,小意,你这样冷处理效率很低。现在钟意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让他也好生品尝体会一番。牧鸿舟没再说话了,他今天的情绪看起来有些低落。“我到家了,你回去吧。”钟意打开院子门又关上了。“小意!”牧鸿舟追过去,隔着院门对她说:“我得回国一段时间,今晚真的没空吗?”钟意顺手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了点水,施舍般偏过一点头,红润的菱唇轻轻开合:“抱歉。”她浇完花就进去了,那扇厚重的雕花大门在牧鸿舟眼前毫不犹豫地关闭。被钟意拒之门外,牧鸿舟这一个月以来的日常之一。钟意没有把他的邮箱地址拉黑,却从此与他更加疏远。她的最后一点软心肠好像都被那天的计程车一起载跑了。牧鸿舟在英国滞留近一个月,很多工作光靠线上或者远程会议没法解决,助理三催四请,一众股东扬言要雇人把他绑回去。公司运转缺不了他,而钟意这边毫无进展,他这个月过得焦头烂额。牧鸿舟站在原地,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手机在口袋里响个不停,他拿出来接通,声音不加掩饰的疲惫沙哑:“凌晨的航班,到国内大概晚上十一点不用,我直接去公司,把材料整理好,第二天早八点开会。”他深深地看着院子里的一花一木,从窗台到屋檐的一砖一瓦,太阳升起,映着他萧索离开的背影。-深夜十一点,牧鸿舟对助理回:出发去机场。他摁了铃,很快有服务员过来结账。桌上的菜品琳琅满目,都是钟意爱吃的。摆着两副餐具,只开了其中一副,不过从骨碟的堆积情况来看基本等于没吃。撇去两道他动过的菜,“请帮我把剩下的打包,谢谢。”牧鸿舟给了很多小费,服务员主动帮忙把餐盒送到了停车场。他把打包的菜送到一家收容所,收获了一些感谢,心情似乎有变好一点点。他知道钟意今晚极大概率不会来,但是他还是按照计划订了包厢,给钟意发了消息,然后等了一晚上,最后当然没有等来万一。等的时候他在想,当时钟意在a市的酒店一楼等他等到十一点,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吗?孤独而固执,全世界只有一个人知道的难过。那天晚上钟意很生气,然后他请她吃了一碗海鲜面,她就又变得很开心,粘着他要他带她回家。那时候的钟意对他表现出完全的信任,而他亲手将这份信任打破了。牧鸿舟把车开到机场的长期滞留区,离登机还有一个小时,他却并不急着进去,反而打开了定时音箱,把座椅放平,在舒缓的音乐中进入十分钟的小憩。他目光虚浮地看着车顶,在混沌中看见二十一岁的钟意,曼睩四照嘴角含光,坐在沙发对面对他挑眉坏笑,要他以身相许。“小意,”他轻叹一声,“带我回家吧。”-【早安,明天的航班来伦敦。】牧鸿舟依旧给钟意发邮件,每天一封,但是内容明显多了起来,几乎是事无巨细地将他每天的日常都记录一遍,有时候太长了钟意甚至懒得看,无非就是工作,各种工作。他每去一个地方出差就给钟意发照片,钟意有时候会回有时候不会,每当她回了,牧鸿舟就会紧接着发更多过来,钟意有时候觉得他有点幼稚。钟意觉得今天有必要回一下。【我要外出采风一段时间,你别来了。】【去哪里?】【山上。】她的毕业设计进入实物阶段,需要去实地考察收集数据。牧鸿舟直接打了电话过来,钟意接通直接对他道:“我至少有一个星期不在家,你别来了。”他顿了顿,“那你的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