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类似嗯的轻哼,牧鸿舟就当得到了首肯,小心翼翼地将她抱紧了,一步一步迈上楼梯。牧鸿舟发信息让代驾锁车离开。他给钟意刷牙洗脸,钟意即使醉得人事不省也没落下一堆讲究。晚上要用绿色那支抑菌的美白牙膏,伸出红艳艳的软舌头吩咐他要用专门的舌板刷。牧鸿舟也草草洗漱一番,给她喝了蜂蜜水,把她放在床上,关了床头灯,仍有月亮和路灯的光从窗户里漏进来。他起身去把窗帘关上,衣角被拉住了。钟意翻过身来看着他,声音有些冷:“你又要走了吗?”“不是,”他解释,“我去拉窗帘,我不走。”钟意把手松开了一点,他顶着背后的视线走过去把窗帘拉上了,然后折返床边,掀开另一边的被子躺进去。钟意自发地滚进他怀里,牧鸿舟从背后把她手脚圈住,忍不住再放肆一点,在她额角很小心地落下一个很轻的吻。够了,到这就够了了。牧鸿舟对钟意说,也对自己说:“晚安。”钟意却将手脚挣开,在黑暗中翻身抱住他,两手在他身上胡乱地摸,去扯他的扣子。牧鸿舟方寸大乱,捉住了她的手:“你干什么?”“你不想干么?”钟意细细的喘着气,喉咙里发出很轻的吞咽声,“你不想做吗?”立刻有汗从牧鸿舟的额角淌下,他的血管都要炸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钟意!”“我说我想做,你不想吗?”钟意顿了一下,没再说话了,黑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过了一会儿她俯身埋首,细瓷般的肌肤毫无遮蔽地贴着牧鸿舟,暖玉生烟,他心头滚烫。她的主动,她的急切和以前如出一辙,喜欢啃他的下巴,小小的舌尖来回流连着他的睫毛和耳垂,把蹿天的火渡进他的唇舌。可是现在不是以前。她在梦里,他在绞刑架。她索取得越热烈,他经受的拷打就越凌厉。“小意,你醒醒好不好,你醒醒”牧鸿舟求她,目光哀恸。“不要,天亮了你就没了,你又要离开我了,”钟意不管不顾地捉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放,“牧鸿舟,你抱抱我”牧鸿舟浑身血液一点一点凉下去。她把自己封锁在过去的城堡里,拒绝接纳现在的牧鸿舟。牧鸿舟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在痛。看见钟意的订婚戒指时他没有绝望,连续一个月被扔花被拒之门外他没有绝望,在听见钟意从山上掉下去的那一刻他尚能在五分钟内黑进卫星系统寻找她的坐标,可是现在,钟意柔嫩热烈地向他求欢,痴缠的吻带给他前所未有的窒息感。汹涌的绝望绷断最后一根理智的神经,他眼底腥红,一把捏住钟意的肩膀将她翻转按倒下去,挺拔的背脊微弓地压制住她,凶狠地啜她的嘴,从舌尖吃到舌根,泛滥的水声把空气粘住。黑暗中皮肤的触觉都被无限放大,交织的,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无声的尖叫。他们在粗重的呼吸声中逐渐缺氧,钟意一点一点瘫软下去,牧鸿舟双臂收拢,把她提上来重新抱紧,两人身体毫无缝隙地贴合在一起。这一次由他主导,他带着她进入新一轮的热吻。钟意一阵阵地发晕,在看似没有尽头的吻中逐渐困倦无力。牧鸿舟慢慢放轻了力度,最后一下一下地啄吻着她的脸和脖颈。钟意呼吸平稳,她睡着了。牧鸿舟坚持没有做,即使他被身体的渴望折磨到想要把自己撕成碎片。“小意,”他亲吻她柔软馨香的鬓角,“我不欺负你。”他大汗淋漓地从床上下来,给钟意掖好被角,走到客厅的阳台上沉默着抽完一支烟。兜兜转转,他难逃一场报应。牧鸿舟把烟头扔进垃圾桶,走进卫生间,镜子里的男人发梢凌乱,脸色颓沉,没有半点平日里的风发意气。他站在花洒下冲了个凉水澡,洗去汗水和烟味,回到卧室掀开被子慢慢躺进去,将钟意圈在怀里,握着她的手腕亲了亲:“小意,晚安。”(小修)钟意的枕边多了一个枕头,床头柜上摆着一杯还剩一半的蜂蜜水。她闻到了牧鸿舟的味道,但是床上只有她一个人。没穿衣服,不知道被谁睡袍很敷衍地裹了一下。她像弹簧一样坐起来,紧接着又捂着发晕的脑袋靠回去。出乎意料地身上很清爽,她扭了扭腰,也并无不适感,就是嗓子有些发干。她把那杯蜂蜜水拿过来喝了一口,放了一夜的蜂蜜水风味全失,口感酸涩冰凉,她一口没喝完就放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