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严厉的惩罚可以说是非常庄重肃穆的重要部门,然而却被一个……弥生继续向下看,找到了奈落的分类——半妖,被一个人类堕落后同此世之恶拼嵌交缠在一起的半妖拿来用作名字……他已经可以想象出顶头上司暴怒到露出“和善微笑”的可怕画面了。
“这玩意儿怎么解决?”弥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奈落,就连他现在使用的身体也是从别人那里占来的,为了营造可供自己盘踞的巢穴这家伙曾经毒杀了一城之人也是够够的。那个被扔来清凉寺门口的女子尸体已经超度完毕焚化下葬了,鸦天狗少年再厉害也无法从一个简单的墓碑上看出什么。他只得放弃查看尸身的想法,转而自我介绍起来:“我是源义经,目前在地狱做鸦天狗警察的队长。”
他说“是”而不是“叫”,这证明他生前一定是个很有名的人物且广为人知,否则不会用这种方式介绍自己。弥生“嗯嗯”的点点头,说了自己的名字,热情的邀请对方暂时和自己住一间房。
“没办法,为了不吓到外面那些和尚,只能暂时委屈您了。”既然鸦天狗警察都来了,那么事情大概距离被解决也没有多长时间。
一大一小两人一边等待夜色降临一边干脆坐在院子里开始聊天,一个使劲吐槽工作繁重还没工资,另一个抱怨想要偷跑的亡者越来越多还一个比一个不好抓,完全没有注意到边上几个付丧神发白的脸色——审神者的兼职有点猛,怪不得能对他们这群刀子妖怪接受良好。这个带人来抓“贼”的是义经公,早知道该把今剑和膝丸带过来的……不知道自己的前任主人在地狱里做什么呢……?
天色彻底暗下来,最近出现了不好的事情,和尚们也都早早回到僧舍,最后一点灯光熄灭,弥生换好衣服同源义经一起悄悄离开了清凉寺。他们商量好由弥生充作诱饵将奈落引出来实行抓捕,资料表示这个半妖尤其喜欢吃看上去干净体面出身良好的贵族少年,这一圈里唯一能担此重任的就是弥生这个“仅有”的人类,活的那种,看上去还很好吃的样子。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穿了正式的武士装束,大般若长光的本体挂在腰间,付丧神本神却跟着他的同僚们跟鸦天狗呆在一处。
“哈啊,好想喝一杯……”他觉得有点无聊。主人根本不会使用太刀作为林中作战的武器,他在那边只能作为装饰性道具出现,真正动手时一点用场也派不上。烛台切也觉得有点奇怪,这个红发少年明明短刀使得很溜,为什么更普遍的长刀反倒不擅长?看他给刀剑保养的手法并不像是个生手,但是总有种奇怪的违和感,好像他同人对战不用刀比用刀要得心应手得多。
不行!我长船派之祖,光忠所锻之刀的主人怎么能不擅用长刀!
独自在林中小路上行走的弥生突然觉得背后一阵恶寒,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又在心里翻来覆去骂了一遍跳出来闹幺蛾子的半妖,随意给别人增加工作量的存在最可恶了!
凶残的少年
深夜,幽暗无光的密林里,一个腰垮长刀的少年武士哼着雅乐小调慢慢走在荒草蔓生的小道上。他和任何一个贵族少年一样,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胆子大的能包天的年龄。少年一边走一边还不安分的折了一支挂住他袖子的树枝,捏在手里百无聊赖的抽打着身边的野草丛。
这少年生得极好,天生一副笑模样两颊一边一个酒窝,大眼睛微圆的脸,睫毛毛茸茸的,长发整整齐齐扎了一个马尾甩来甩去。身上的衣服也很是整洁干净,一看就是家世良好的世家子弟。他大步朝前走,却在下一个分叉口迎面遇到了一个相向而行的青年。
“呦!你也是和人打赌来这森林试胆的吗?”马尾少年很是自来熟的抬手冲来人打招呼,腰间的太刀被他拍的啪啪响。走来的青年穿了一身紫色和服,脸色苍白,看上去斯文瘦弱,他抿嘴好似有些害羞的冲少年点点头:“你的刀可真漂亮。”
“那可不是?我若是今晚打赌赢了,它便归我!”少年很高兴有识货的人同自己搭话,解下长刀放在面前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边说边走时,两人这就由相向变成了同行。
他们沿着小道一路前行,少年欢快的聊着最近年轻人中流行的话题,紫衣青年温和的应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相识多年的旧友偶然间再次相遇。
夏季的夜晚原本应当在明月的照耀下清朗怡人,可是森林中却因为层层树叶枝干的遮掩而极度阴暗,人类的视觉在这里受到了极大限制。武士少年渐渐越走越慢,甚至因为看不见路而数次被不知什么东西绊得趔趄。
他突然挥舞双手直往路边树丛到去,身边的紫衣青年十分好心的伸手扶住他,进而拉向自己:“你怎么这样不当心呢?”声音温柔缱眷,好似在嗔怪顽皮的恋人。弥生,也就是武士少年背上泛起一片鸡皮疙瘩,他顶着对方看爱人(大餐)般的眼神佯做无知,借着对方的力道站直身体顺手就退开了一段距离:“聊了这么久,都忘了说我是甲斐来的武士,您呢?”
“嗯?人见城,不过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小地方罢了。”半妖的声音很好听,弥生觉得如果自己是个姑娘的话只怕光凭听对方在耳边撩的那几句估计就已经被迷的五迷三道。
奈落也是运气不好,自从半个月前骗了个贵族少女吃掉以后,直到今天也没找到合心意的食物。清凉寺地处火之国东北部,同雷之国接壤,自打前几年爆发过大规模饥荒,这里的植被和人口一直都没有恢复过来。干净体面的贵族没事儿谁也不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他又不敢贸然跑出去觅食,只能委委屈屈的饱餐一顿再忍饥挨饿好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