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盯着秦秀才之父道:“‘离’上部也有‘胸’之形,下部有‘内’之形,你胸内所藏之物,拿出来吧!”
秦秀才之父面如土色,缩成一团,知县见到了讨好的机会,立刻大喝一声。
“来人啊,给我解开秦老头的衣服,搜出胸内所藏之物!”
两个捕快冲上去,一人扯住秦秀才之父一只胳膊,不让他挣扎,撕开他外衣,露出了贴身小褂,白色的褂子下居然隐隐露出红色。
两个捕快扯开褂子,搜出了一块叠起来的红色丝绸,展开看时,居然是个女子的红肚兜兜,上面还绣着两只鸳鸯。
秦秀才之父兀自不死心,争辩道:“这是我妻子的……”
围观群众哄堂大笑,这种肚兜只有年轻女子才会系戴,他老婆也四五十岁的人了,就是戴也不会是这种图案的。
秦秀才之母终于崩溃了,哭喊着对着丈夫连抓带挠:“你个老不死的呀!你个畜生啊!我早就知道你对媳妇不安好心啊!
我为什么要逼着儿子休妻啊,这么好的媳妇我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
我还不是为了儿子的名声,为了这个家吗,你个老畜生啊!”
秦陈氏一直隐忍不敢说,此时见真相大白,心里一松,悲喜交加,险些晕倒,秦秀才抱住妻子,也是嚎啕大哭,显然也是憋闷了很久了。
陈老汉目瞪口呆,忽然瞪大眼睛,冲到亲家面前,举起拳头。
秦秀才之父双手抱头等着挨锤,但陈老汉的手在空中颤抖许久,竟然仍是打不下去!
最后陈老汉跺跺脚,回身拉起女儿的手:“闺女,跟爹回家去!咱不在他家呆了!”
秦陈氏一手拉着丈夫,一手拉着父亲,不知所措,秦秀才跪下只是给岳父磕头。
“岳父大人,家父虽心怀不轨,但小婿一直处处留心,家母也管束甚严,娘子清白并无玷污。
小婿自知家丑,实在无颜恳求,但还望岳父念在翁婿三年的感情,念在我与娘子伉俪情深,不要棒打鸳鸯啊!”
见台下闹哄哄的一团,萧风一拍惊堂木,顿时都安静了,一起抬头看向萧风。萧风冷笑着看向秦秀才之父。
“你身为父翁,枉顾人伦,不知廉耻,禽兽不如。依律即使不予处斩,也应处以宫刑!奈何宣宗时已废止宫刑,算是你的运气。
念你尚未得手,罪孽尚轻,本官网开一面,法外施恩,就判你监禁三年吧!若三年出狱后,不知悔改,定斩不饶!”
随着萧风的话,众人的心情一起一落的,大部分人都觉得秦秀才之父确实十分可恨,但处斩确实似乎太重了。
可听到萧风后面的话,又觉得太便宜他了。
“才判三年?这等没人伦的东西,就该流放了他!”
“就是,至少也要打上一百板子吧!前朝废了宫刑,便宜他了!”
秦秀才的父亲被当堂收押,萧风看了知县一眼,知县知趣的凑到萧风面前,萧风声音极低。
“跟同监舍的犯人说,他有儿子了,不用他传宗接代了,宫刑嘛,在哪里都能做的。”
知县连连点头:“那些老犯人都是手艺人,都有碎蛋不伤命的本事,大人只管放心。”
萧风又看向秦秀才的母亲,叹了口气:“你看似刁蛮恶毒,其实心里有儿子,有媳妇,有丈夫,只可惜命不好,嫁了这个东西。
回家之后,当与儿子儿媳和睦相处,尽享天伦,不可因丈夫之事对儿子儿媳心怀怨念。”
秦秀才母亲抹着眼泪给萧风磕了个头,抱着儿子儿媳哭了起来。可能此刻她才是内心最痛苦的人。
萧风又对秦秀才小夫妻俩勉励一番,告诉他们,不用为了那个老混蛋而自责,也不用担心坏了名声。你们很棒,很有孝心,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都安顿好之后,萧风喝令退堂。见海瑞也木然起身要走,萧风拍了拍他的肩膀。
海瑞转过身来看着萧风,躬身行礼,脸上依旧木然,萧风微笑看着他。
“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嗯,高见,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