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有人说自己有罪,有人说自己无辜。或者,有的还会深层次铺展开去各种八卦。他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家的那点儿事好多人都知道,他没有错,也不怕说。他奇怪的是他这案子,居然有这么多人的关注?萧镇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当年他代表新生讲话,代表优秀毕业生讲话,那时的场面比这个大多了,他可从来没有打憷过。或许这一次会让更多的人知道他是同仁堂药铺的大夫,算是打了免费的广告呢!隐约中他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听声音像是旺儿,又像是马小虎。他们都来了吗?黄兴呢?他可还好?萧镇脚步一顿,想回头看看,王五催促道:“赶紧进去吧!老爷等着呢!”萧镇又一想,他们怎么可能不在呢?自己可不能给他们丢人。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还算干净整洁,这才迈步上了堂。衙门的布置跟他曾经在电视里看过的差不多,县官老爷坐在堂上的桌案后面,旁边站了一个不知道是师爷还是文书的人。堂下两边站着衙役,站在最前面的是捕快张步桃。县官老爷四十多岁,白净的面皮,三缕胡须,表情十分严肃冷漠。一双细长的眼睛落在萧镇身上,似乎在评判着他。萧镇不慌不忙看了一圈,这才冲着堂上的人躬身行礼。“萧镇见过大人。”堂上惊堂木一拍,一个声音冷冷响起,“你就是萧镇?见了本官为何不跪?”萧镇抬起头来,淡淡一笑,“宗大人,在下是建元十年的秀才。见了官员可以不跪,您是一县的父母官,连这都不知道吗?”萧镇心里是有气的,你这个官,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了我,不审就关了我一天一夜,我怼你一句算是轻的,即便我只是个老百姓,我也是有脾气的!“你!宗清明面上一红,却是无话可说。昨天他休沐,县里的几个大户请他吃饭,他喝的有点儿多,等他回来的时候,县丞宋达安把状告萧镇的状子递给他,并且说人已经抓起来了。他刚来乐安镇不到一年,这段时间里,乐安镇十分平静,没有一起命案。即使有案子,也是些小偷小摸,鸡鸣狗盗的邻里纠纷。按理说,到了这么一个太平安乐的县里来,他该高兴才对,可是宗清明一点儿也不开心。没有案子,就没有人送礼,他也没法儿做出政绩来。他在淮安县做了一任县令,那里穷的叮当响,他用尽了心思,才好不容易到了这个比较富庶的县里来。要是没有案子的话,让他怎么把之前送礼的钱捞回来?他看到萧镇是这镇上萧家当铺的嫡子,应该是有钱的。只是,他为什么又去药铺当了大夫呢?他看完诉状,便与宋达安议论了一番。宋达安给他说了萧家的事儿,还说萧镇的姨娘孟巧儿也递了诉状,状告他忤逆不孝。“这么说,这个萧镇没什么油水?”宗清明的热情不高。宋达安压低了声音,笑道:“大人,这萧镇是没什么钱,但是告他的人,可是答应了给不少钱。只要您给他定个罪名,打入大牢,这钱就是您的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大人,只要您答应了,他们说了,十倍于这个数。”宗清明接过银票一看,倒吸了口凉气,我的个乖乖,一百两,十倍于这个数,就是一千两!哎呀!我终于有钱赚了。他看了眼宋达安,收敛起眼中的贪婪,“嗯。这个案子很简单嘛!人证物证具在,咱们明天就升堂!”“是,是,大人您英明。大人,等这个案子过后,他们可就知道您的规矩了。”“规矩?对,我就要让他们知道我的规矩。哈哈,有理没钱别进来!”这样的宗清明怎么会知道萧镇是秀才呢?他被萧镇怼的哑口无言,但是大梁律法确实有这一条,他也无可奈何。看来,这个萧镇不是个省油的灯。宗清明深吸了口气,勐地一拍惊堂木,“萧镇,现在有人状告你制造的药丸致人死命,你可承认?”听到县官的话,堂外的围观群众又议论起来。居然告我制作的药丸致人死命?怎么可能?萧镇没想到抓他的原因竟然是这个。说实话,他不但不紧张,反而放松了下来。“大人,萧镇自从在同仁堂药铺坐诊以来,只做过一种药丸,而那种药丸,是绝对吃不死人的。学生想问大人,状告学生的是什么人?病人所生何病?什么时候去同仁堂买的药?买的什么药?吃了多少?病人又是什么时候死的?既然死了人,为何没去药铺找我质问?”萧镇的这一连串发问,让堂下的议论声更大了。七嘴八舌的听不清楚,只听得“嗡嗡嗡”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