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焦虑之下,连馨终于是动了胎气,宫人忙招来太医。太医一把脉只道:“盈嫔娘娘是长时间卧躺而郁结于心,只要服一帖安胎药多走动便会无事。”连馨一听,不在乎自己动什么胎气,能出去就好了。
太后宫里派来的人得了太后的意思,只要她保护好连馨的肚子她想走到哪里去都行。当然,太后也没想到有人会明目张胆的直接害连馨。宫人得了指示,每天早上和傍晚都会有一大群人跟连馨一起到幽韵阁附近的御花园散步。当然,连馨能出宫这事,跟皇后还是有些关系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后手里还是有点筹码的。
未央宫,皇后得知一切顺利,癫狂的笑了笑:“好,明日如时进行,本宫一定要连馨生不如死。”连馨一个阳奉阴违的贱人,死一万次也不足以让她消气。皇后怀疑她的瘫痪和连馨有问题,最主要的,还是不希望连馨身下皇长子。至少,不能在她眼皮子底下让一个背叛她的人生下皇长子。
看到皇后近乎病态的癫狂,佩春无动于衷。佩冬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出声劝道:“娘娘,您何必如此?皇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表了态度。只要您不出任何差错,皇上是不可能自毁说过的话而废了您的后位。你想,只要您身处后位,宫女依然是嫡长公主。将来不论是谁继承皇位,您都是母仪天下的皇太后。”佩冬本来也觉得皇上对皇后太过绝情,但知道皇上在大殿上说的话,思考一翻皇上对皇后娘娘还是有些情义的。
听到佩冬此言,皇后只哈哈大笑几声:“佩冬,你真以为皇上对我有情?那不过是皇上为了堵住胡雍的嘴罢了。让本宫继续占着这个位置,不过是不让胡定心往上爬而已。皇上和胡家,早晚是要斗一场的,要么胡家胜要么皇上胜。胡家胜,本宫死路一条。皇上胜,给本宫安个罪名废后再简单不过,所以,本宫现在不想管任何事,本宫只想毁了连馨。”皇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对连馨总有刻骨的仇恨,总觉得是连馨毁了自己的一切。
佩冬还是有些担心,皇后就算不顾自己的死活难道不顾公主的死活吗?“娘娘,您不在乎自己,难道您不为公主想想吗?她还小,若是您有什么事?您让她怎么过?再者,若是事情被人查出来,会牵连到公主的。”母子连心,佩冬不信皇后会不顾念自己的亲生女儿。
佩冬说完这话,皇后到底是没有再笑也没有再说了。有一件事,她以前就觉得蹊跷,公主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皇上都应该是喜欢的。但皇上,不但公主出生的时候不在产房外等候,公主出生后也从来不管不问更别说抱了。公主小时候还不觉得,现在越长越大,总觉得她的眼睛很想一个人,一个她现在想都不敢想起的人。可她算过日子,公主是她和皇上大婚那日有的。但从她瘫痪以后,总是做梦,梦到的事太过恐怖,梦中的事是真是假她一点都不敢深想。
再者,她以前操心宫务,从没有细细的想过。现在想来,皇上每次来未央宫她每次侍寝醒来,虽有感觉也有欢爱的疲累,但身上并没有青紫的痕迹之类,和以前跟那个人欢爱后有些不同。她一直心为是皇上不喜碰女子的身体,现在想来还是诸多谜团。有很多事,皇后越想越心惊。当年还是孩子的皇上,真的能有如此心机?还瞒过了太后?如果她想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她进宫前的事皇上是不是也一清二楚?如果皇上真的知道,那么她的结局她一点都不敢想。所以,她敢以这么直接的手段对付连馨,除了她自认能让为她办事的人保秘之外,也有一种破釜沉舟的意思。既然要死,何不拉个最恨的人垫背?
“你退下吧!”过了好久,皇后才淡淡的对佩冬说了这么一句。佩冬走后,皇后转头对佩春道:“计划如时进行。”她本来也想多些时间为公主谋划将来,但仔细看了公主的样貌以后,皇后知道公主的命运只能听天由命了。而且皇后根本不敢拿当年的事昭告天下来威胁拓拔睿谦,人到要死的时候才会记起以前的事,她的爹娘虽然各有不好,但还是非常疼爱她的。当年家里事发,皇后不敢求情,是担心后位不保,还好最后皇上念着她爹的功劳顶着胡雍的压力只是让他们发配边关。若是她惹怒了皇上,只怕家人的性命不保。至于公主,知道护不住,她只能祈求皇上的心够仁慈,不然她也没有别的办法。至于她有胆子敢对连馨的肚子动事,是隐隐知道皇上根本不在乎连馨的肚子。皇上真正在意的,怕是送出宫去的贤妃,不许贵妃。不得不说,皇后所有的智慧全用到这个点上了。许多事,不到绝境的时候是想不明白的。等想明白的时候,许多事情已经晚了。
不过晚些时候,皇后又想了想佩冬的话,想起公主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心里终究是有些不舍。看了看佩春道:“佩春,让人去请皇上到未央宫来一趟。”无论行于不行,试一试总是好的。皇上,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杀她的。
没多久,拓拔睿谦真的来了,面色冷漠的看着皇后像看一个从不认识的人。拓拔睿谦没有爱过皇后,但对于这个自己准备听从母亲遗言爱的结发妻子,在成亲之前和成亲之夜和别的男人有染并生下子女的女人。他只觉得恶心,还有侮辱和羞耻。太后的心是怎样的扭曲,才会想出这种让人比受伤更痛苦的方式来对付他?每次看到皇后,他就觉得痛苦,比受伤更甚。皇后之于他,不是什么妻子母仪天下的人,只是一个让他伤痛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