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湛阳娓娓劝道:“父亲,如今形势对我们最有利。华微宗和赵家与宋潜机已成死仇,他们在前面,而我们在后面。进可攻,退可守,更可以徐徐图之。且让他们先去斗,最好是宋潜机元气大伤,千渠也彻底独立,与华微宗没有关系。”“卫平在千渠影响已深,他的身份还没有点破,什么时候揭破,由我们说了算。只要时机足够好,宋潜机必杀他,两人必成仇。到那时千渠一乱,就是我们的机会。”一个与华微宗无关的、富饶的千渠郡;一个比陈红烛更有权力的何青青。谁能不心动。“你有几成把握,明天大典开始前,能让陈红烛主动退婚?”卫湛阳道:“儿子心中已有定计。”中年男人闭了闭眼:“那就去做吧,老祖那边,为父来担当。”……竹林间琴声停了,好像叮咚泉水瞬间结冰,不再流淌。抚琴的女子抬头问:“你出去了?”何青青望着那女子不说话,目光似含冷意。直到妙烟唤她:“大师姐。”何青青才笑起来:“是呀,回来迟了。”妙烟没有带侍女,只带着一张琴。何青青也是独自归来。白雪压弯翠竹,偶有吱呀声。她们一见如故“宋师兄,咱们好像来早了。”纪辰左顾右盼,前后只有一片晨雾。天空才泛起薄薄的冰蓝,月亮的残影还没消退。宋院一行人已经装备整齐,守株待兔。此地是一处三岔路口,也是青崖诸生前往主峰的必经之路。道旁有座山亭,名作‘百花亭’,春日里繁花盛开,它藏在花丛深处。华微宗内门弟子常结伴来此,嬉游赏景。可惜如今寒冬萧瑟,不见浮花浪蕊,只余积雪皑皑。宋潜机坐在晨雾弥漫的亭中:“不早,他很快就来。”子夜文殊,子夜练刀,练毕打坐修炼,卯时收功。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册子,开始认真地写日记,一般半柱香写完。若非半路遇险、重伤,或其他紧急情况,他就保持着这样无聊又规律的作息。宋潜机好奇那本日记,却不曾偷看过。那时他们虽然同行,但关系时好时坏,他怕看到子夜文殊在小本本上画圈,咒他早死。宋潜机曾一度以为,大门派的大弟子都像子夜文殊这般。每日梳理修炼心得,是一门必修功课,回家师父会检查。正经人都写日记。后来才知并非如此。蔺飞鸢弯腰给他整理礼服的衣摆,像个本分的护卫队弟子,却凶恶传音道:“我一针一线绣的,别压出褶子!你坐端正行不行,你以为你在宋院种地啊?!”宋潜机认错:“抱歉。”他挺起脊背,下巴微抬,撑起前世大能的架子。不多时,忽听见一声轻唤。清脆的少女声音,如鸟鸣打破寂静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