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他才哑着声音说:“怎么不可能?他刚才的敌意,你应该能察觉出来。”迟溪信誓旦旦地解释:“他那是以老板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我是徽音的头部艺人,大老板当然不满意我突然结婚了,这不是还和公司利益挂钩呢嘛。在电影选角的节骨眼上,他见我们丝毫不避讳,这样任心而为,有些不爽情绪也是情理之中。”“你不懂男人。”任医生淡淡总结了一句,微微起身后,他又补充一句,“不过你也不需要去懂,以后你眼里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不能再分出心思去揣度别的男人的心思,记住了吗?”迟溪示弱点头,又嘟了嘟嘴,嗔怪说:“那……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手都酸了。”任屿舟刚才是带着惩罚性地把她双臂举过头顶,又锢在墙壁上,现在见她软言认错,便想着放了她,可松手的那一瞬间,他又没来由地心痒。方才她两条纤细的手臂伸过头顶,如此姿势正好让那胸前的丰盈聚拢更甚,随着呼吸律动,那处也实在惹眼招摇。他没法移眼,又忍不住地微微凝眸,当下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她面前几乎克制力全无,这么个会勾弄人宝贝,他是多幸运才能余生独占。当下心头微躁,他也没刻意去忍,于是捏着她的下巴稍稍上抬,接着覆过去狠狠用力地吻,又听她唔唔地求饶叫哥哥,他头上一阵发麻,征服欲一瞬爆棚。良久终于把人放开,任屿舟抬手帮她擦掉嘴角的晶莹,看着委屈巴巴地靠在他怀里,他神色间闪过一瞬的抱歉,他抱着她轻哄:“宝宝乖,下次哥哥轻点亲。”迟溪伸着拳头往他胸膛上打:“谁许你亲这么久的……刚刚才肿过一次。”只是那次肿,却不是被他亲的。任屿舟眼神热了热,吻着她的额头连说抱歉,这么一来一回,迟溪早就把的周决愤然离开忘到脑后,眼里心里都被任医生占得满满的。“在这乖乖等我,我下楼取个东西。”每次亲热完,迟溪都会格外得黏人,对此,任医生自是十分享受,他是爱惨了听她发嗲撒娇。果然,他说完,迟溪立刻便不开心起来,又问道:“去拿什么呀?很重要吗?”他揉了揉她的头:“一会你就知道了。”……下楼,刚出正厅,就见一黑色背影站在窗前,姿态板直却又隐隐的落寞。他果然是没离开。任屿舟走近过去,周决有所察觉却并未回头,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而后不知是何意味地开口:“任医生不必摆出一副胜利者姿态,如果不是天意弄人,你不会后来者居上。”纽约来的消息,哪怕能再提前些,又何至于会到如今这无法挽回的局面,当下,周决死死攥住拳头,身上寒意渐起。方才当着迟溪的面,他是强行压下了心间的狂啸,他怕自己失态会吓到她,又怕这份卑微的心意,在这样不合适的时机下被她知晓。如果是那样,他连在她身后默默守护的资格恐怕都没有了,她一定会避着他。任屿舟和他并肩而立,视线同样隔窗瞭望远处,半响才开口,“周总又怎么能确认,自己不是那个后者?”周决轻呵了一声,语气不屑,“我和小溪认识将近十年。”“我爱了她十年。”任屿舟并不轻松地回说。这十年的暗恋艰难,是压在他心底,谁也不知的秘密,如今他开口主动告知的第一个人居然是周决,想想,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你……”闻言,周决显然意外,接着又忍不住深深拧眉,他竟是低估了任屿舟对迟溪的爱意,当下,他心头更加不安,若真是这样,又怎么会等到他愿意放手。“其实我们某些地方倒是很默契,你喜欢迟迟,却不叫她知道,而我的心事,她也不知。”周决言语晦涩:“我只是想保留对她好的立场,任医生这样也不允许?”任屿舟摇了摇头,倒没方才在楼上那般的语气逼人,“我不会剥夺别人对她好的权利,何况,我缺席的这些年,你和周谭算是她最信赖的家人。”“那你呢,又为什么不说?隐藏心事有多艰难我比任何人都懂,暗恋……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对此,任屿舟摇了摇头,又轻叹了口气:“我怕她难过。”怕她因为过去自责,怕她因为这个掉眼泪,只要有一点叫她不开心的可能,他都不会去做。……迟溪在房间里等得百无聊赖,心想只是下楼取个东西而已,怎么走了半个小时还不回来?她正要给任医生打电话,就听见了门口按铃的声音,于是忙趿上拖鞋,小跑着过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