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驻军攻的是东门,所以宣离调兵压东门也不算奇怪。
宁镜点头,信中周竹对于城内的情况也有大致的说明,他抽出其中几张,入到萧玥的案前,剩下的则是一边折着信纸,转头对白银说道:“一个时辰后雍王会回帐,到时候我要见他。”
宣赫乃是主帅之一,但每次攻城,他总是会冲在最前面,这也是他更让众人信服的原因,但如今他们兵力虽和宣离相当,宣离据城以守,又以百姓填城墙,他们真的想要快速攻破永安并没有那么容易。
一个时辰后,果然如宁镜所料,军队退回,暂停了进攻。
萧玥进帐时帐中只有宁镜和白银,阿囡毕竟不适合呆在帅帐里,送去了后方的营帐。
他依旧一身的血腥,宁镜也已经习惯了,但他的目光还是将人从头看到了脚,问道:“受伤了吗?”
萧玥摇摇头,眼中有忧色:“宣离守得极好,难啃。”
说着,摘下头上的头盔,走到一边备好的水盆面前,随意地呼了水在脸上,用力将脸上的血迹洗了去。
宁镜站在一旁,拿出手帕,仔细替他擦去脸上混着血迹的水,笑笑道:“再坚固的盾,都有裂缝,总会找到的。”
萧玥点头,身上都是血迹,宁镜靠近过来时身上清爽的气息夹带着独有的芬芳,让刚从战场时心里嗜血的杀意也淡下去了不少,人也平和了下来,想伸手把人搂到怀中,可又顾忌着一身血腥,怕将他弄脏,不由地微微皱了下眉。
宁镜查觉到了,将手中脏的手帕扔进了水盆之中,伸手贴上他的脸,将人拉得微微侧过来,仰头在他唇上快速亲了一下。
“一会儿还有战事,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宁镜摸了摸他的脸,这才退开两步:“我去看一下阿囡,她刚才吓到了。”
萧玥“嗯”了一声,自安营扎帐以来,俩人便只能分帐而憩,也只能在忙里偷闲的功夫里偶尔有一些小的亲近。
少年人血气方刚,刚尝到甜头又只能忍着,这点小小的慰藉虽让人动心,但又有些不满足,但此时战事要紧,便也没有多说。
白银站在一边,平日里最是喜欢看这些,黄金每每翻白眼的时候,白银总是要怼他两句。
“跟爷好好学学,以后有媳妇了怎么哄。”
但此时他却没这个心情,忧心仲仲地看着萧玥,萧玥还沉浸在宁镜那一吻里,此时也没功夫看他。
“白银,走吧。”宁镜站到他面前,挡住了白银看向萧玥的目光。
白银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太过于明显,宁镜生怕他忍不住便对萧玥坦了白。
跟着宁镜出了帐,白银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道:“宁公子,爷要是知道我背着他送你一个人进永安,他会杀了我的。”
宁镜淡定地说道:“有我在,我不会让他杀你的。”
白银更愁了。
此时的营地里都是正在休息的士兵,血腥气浓郁,此时才申时二刻,日头微斜,宁镜到宣赫帐前,很快通传的人便回来了,带他进了帐中。
宣赫已与之前大不一样,他坐在帐中主位,面前是永安的舆图和这几日攻城情况下收集的情报,皆已标注的清清楚楚。
宁镜进帐后,他才抬起头来,看向宁镜,没有了之前的跋扈,虽眉宇间仍是一片傲色,但已收敛许多:“宁公子竟然有事找本王,萧将军呢?”
“找到殿下,自然是因为此事只有殿下能帮忙。”宁镜从容地走到一边坐下,白银紧跟在他身后。
宣赫手里还拿着笔,他低头又在舆图上画下一笔,勾起一抹笑来:“真难得,宁公子会说出这种话。”
宁镜的目光在他笔下的舆图上扫过,说道:“宣离深谙兵法,如今我们虽然兵力相当,但他据城以守,又以满城百姓为威胁,对我们讲这一场仗并不好打,我今日来,是献上破城之计的。”
宣赫听到此处,手中的笔一停,他自然听过萧玥和宁镜关系的传闻,他虽也喜好美色,也知道世家中不乏有人养着男宠脔童,但他从未想过龙阳之好,当时听来只觉得惊讶和恶心,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太多,他早已不再是以前的宣赫,不管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只要不妨碍到他,他便不想为此而多花费一分的精力。
“萧将军对宁公子可谓是信任至极,言听计从,有什么计策竟然需要到本王这里来献?”宣赫眼中有几分探究,显然并不怎么相信他的话。
宁镜也不在意,接着说道:“我要进永安。”
自奚贵妃死后,局势越发混乱,虽战事上他们仍然没有多少进展,但因这混乱,也有不少蛇虫鼠蚁开始活动,而雍王也开始能收到永安城内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