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镜眸中眼色一沉,匕首抽出,伸手便抓住了秦杜鹃的手臂,一刀落,一片肉被削了下来,带着血落到了地上。
“啊!”秦杜鹃虽嘴上硬,可真的被人瞬间削落皮肉,依然还是痛得忍不住叫出声来,血如流水般涌出,她抓着伤处,脸色惨白地瞪着宁镜,被疼痛折磨地越发疯了起来:“你清高,你再清高有什么用,还不过是个爬人床的贱货,在我这里折腾出花来又什么样,有本事,你让萧玥出兵啊,破城啊,我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能破永安城!”
宁镜似乎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他反手又是一刀,这刀是萧玥随身的刀,开过锋,不需要多少力,瞬间秦杜鹃身上的肉立刻又被削下来一块。
“宁镜!你有本事直接杀了我!”秦杜鹃尖叫着,痛得浑身冷汗淋漓,嘴唇都发着抖:“你杀了我!”
宁镜却是将那沾着血的匕首又伸了过来:“曾经折磨我的,我会千百倍地奉还!不管是你,还是宣离!他以为靠着永安的城门能护他一辈子吗?你还不是一样被我抓到了,再坚固的城墙,也总会有老鼠洞,四门再坚固,能挡我几时!”
秦杜鹃年轻时虽沦落风尘,受过一些皮肉之苦,但她们的皮囊是老鸨的摇钱树,哪里舍得伤人见骨,而后跟了宣离,向来也只有她折磨别人的份,何时受这如此刑罚,一时痛得眼前都有些昏了起来,听到宁镜的话,她如恶犬般地盯着他,嘴里却仍然不肯认输:“你有本事去啊,西城门的耗子能出一次,皇上还会让它出两次吗?!区区五万兵力也敢叫嚣,有本事你去啊!你看看南北城门你能攻破哪一个!”
“所以,是东门。”宁镜疯狂的眼神立刻清醒了过来,眼中的瞬间便恢复了之前的冷静,若不是他白衣上还沾着血迹,简单让人不敢相信上一秒那个还在疯狂削人肉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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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门之中,西门,南门,北门都提到了,却只字不提东门。
宣离果真是好计谋。
东门乃是永安城正门,防御最是坚固,他们兵力不足,若想破永安,强攻并无优势,势必会想到智取,而他将兵力布于其它三门,无论他们从哪一门进攻,便都难攻破。
秦杜鹃一瞬间怔住了,看着眼前的宁镜,她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她是哪一句说漏了嘴。
“区区五万。”宁镜淡淡地看着秦杜鹃,眼中平静无波,连厌恶都懒得表露:“一倍之数方有克敌制胜之把握。他手上有十万以上的兵力。”
着重布防三门,三门的守兵大概也就是三到四万。
秦杜鹃看宁镜的眼神恍若见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想激怒宁镜,却中了对方的圈套,被人将话套得一干二净。她猛地朝着宁镜便扑过去:“宁镜!你……啊——!”
还没扑到人近前,便被人一脚踹了出去。
宁镜回头,便看到萧玥站到了他身边,他面色沉怒,嘴角紧抿,眼中翻滚着雷云,带着骇人之色。
他心中一沉。
将秦杜鹃踹开后,萧玥看也未再看她一脸,直接伸手便拉住了宁镜的手腕,转身便将人扯了出去。
可他却从始至终未看一眼宁镜的脸。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宁镜被萧玥拉着,见他脸色不好,问宣煊。
宣煊的脸色亦是很难看,但面对宁镜的询问,却还是说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来审秦杜鹃,便想过来看看,三公子便一起来了。”
意思就是从一开始他们便在外面了。
宁镜抿了抿唇,任萧玥拉着进了屋。
三人在房内,谁都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一时沉默中气氛便越来越紧张。
最后是宁镜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以雍王这几日探来的消息来看,得知我们要回永安之后,愿意听宣离手中能调的兵并不多,加上永安里的兵力,他手中能调动的人最多不会超过十二万,如今看来,应当就在十到十二万之间。”
萧玥坐在那里,低着头仍然一言不发。
宣煊听完也只是“嗯”了一声。
此时正是午时,正是一天之中最暖的时候,可三月的春光再明媚,也照不亮萧玥面上的沉云,少年血战沙场之后,身上的杀气越发浓重,将英挺的面容衬得更加成熟而冷肃,此时他眉宇间皆透着隐怒,似乎随时开口便随时都会有惊雷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