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飞场,肆意洒脱。
两个小子感情极好,冯临飞最常挂在嘴边的话,便是将来要如父亲和大将军一般,与萧之扬守着三关,抵御鞑靼,同生死,共荣辱,一辈子都是好兄弟。
“国公,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萧家,对不起大将军,是我对不起你们!我给大将军偿命!我给平川偿命!我给平川偿命!”
冯永瞬间便崩溃了,他眼前闪过萧平川的脸,闪过萧之扬的脸,闪过儿子的脸,最后定格在萧平川被万箭穿心死于城墙的画面。
他不断地给萧国公磕着头,十八年间征战无数,几经生死的军中大将,在这一刻崩溃,嘶哑的哭嚎中带着浓浓的压抑和悔恨。
“我没有要背叛漠北,背叛平川,我只是……只是想让国公回来。”
自萧国公加封护国公回永安之后,漠北的军需却是一年比一年还要少了,萧国公和萧平川几乎是变卖着家当还供着军需,所幸的是嘉临关这几年的农收都很不错,军中还不至于到饿肚子的程度。
可是事情在去年五月的时候变了。
钱府医回了漠北,当他兴冲冲地去找钱府医时,却发现屋中只有钱夫人和四个孩子,并没有看到钱府医。
他是军中老人,亦是萧平川最信任的人,铁夫人也并没有像瞒着其它人一样糊弄他,而是将所有事情都全盘托出。
当晚,他一夜未眠。
宣离行走在宫墙之中,身前的小太监低着头,面色紧张,但宣离跟在他的身后,脚步却是平稳。
正午的阳光正是最热的时候,其它皇子进宫请安时,都会有随行的轿撵,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还会有人奉冰吹扇,用以解暑热。
可桓王进宫向来都是一个人,好的时候,也不过只有燕嫔派来的两个小太监随待左右。更多时候便是独来独往。
随着小太监领路,不多时便到了一座优美的宫室面前。
宣离抬头,瞥了一眼上头的三个字。
储秀宫。
才踏进宫门之中,便听到燕嫔在里面骂着人:“现在都欺负本宫了?这样的东西也敢拿进来给本宫?是不想活了吗?”
那小太监候在门口,自然也听到了声音。此时燕嫔正在气头上,谁都不想进去触这个眉头。他偷偷看了一眼宣离,却见他负着手亦是站在那里,听着里面的骂声,并不着急要进,却也不燥,只安静地听完之后,看着那两个已经被骂哭的宫女捧着被摔碎的碟子出来了,停了片刻才抬脚走了进去。
燕嫔骂得累了,喝了茶,此时正靠在软榻上支着头休息,一转眼见宣离进来了,便坐起了身来:“离儿来了。”
宣离温和地笑着,朝燕嫔行了礼:“母妃。”
燕嫔今年也不过才三十六岁,自她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之后,争宠的心也淡了下去,再加之奚贵妃一直盛宠不衰,手上还有一个极得皇帝欢心的儿子,她便看清了局势,后来收养了宣离之后,母家的生意又被宣离管得极好,她在后宫也算过得滋润,连带着这个捡来保命的便宜儿子也更看顺眼了几分。
只是最近好像诸事不顺。
燕嫔心中烦躁,刚发完脾气,眉宇间的凌利之势还未完全散去,她指了指下首的椅子:“坐。”
宣离坐了下来,敛着眉目。
燕嫔使了个眼色,贴身的宫女便带着人下去了,还帮她将门也关上了,她这才开口:“最近怎么回事?你在外头是得罪了什么人?!自从前段时间你说外头的生意出了问题之后,本宫手里的用度就已经开始它缩减,奚贵妃还三天两头地找本宫的麻烦,最近连皇后都莫名关心起本宫来了!你到底在外面干了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