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兖寒明白护士长的意思,只是有些意外这年轻的夏医生竟是张诚的徒弟,那个温和风趣的老头,竟收了夏医生这么个冷漠性情的人做徒弟。“你放心,夏医生并没有做错什么。”周兖寒淡淡说道,就算不是给张诚面子,这夏一然也只是性子冷了些,的确没做错什么。见周兖寒这么说了,护士长放了心,看了眼面色不善的秦夫人,好脾气地又嘱咐了几句赶紧出去。“阿姨。”周兖寒转过去面对着秦夫人,有些无奈,冷寒目光瞬间变的温和,“你还是听医生的,这几天忌忌嘴,好好吃药,等你好了,我再陪你去吃海鲜。”秦夫人很有些不好意思,倒不是因为没遵医嘱,而是在周兖寒面前丢了脸。“你也知道,我就是管不住这嘴,让我几天不吃有味道的,简直要我的命啊。”她长长一叹,很有些忧伤地说,“要是小语还在就好了,有她天天盯着,我就是不想听医生的也不得不听啊。”她一面难过地说,又小心地偷看周兖寒的脸色,果然见他神情黯然,很是愧疚自责的模样,她立马收回目光,见好就收,毕竟当年,小语是为了别的男人自杀的。“瞧我,说什么胡话呢!兖寒啊,不是阿姨说你,都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成家了,就算不为自己,也让你父母安安心啊。”秦夫人忽然提起秦语,周兖寒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甚至很清楚秦夫人很多时候是为了利益故意在他面前提起秦语,可没办法,即使过去十年了,秦语仍然是他的软肋。想起秦语,周兖寒忽然什么心思都没有了,敷衍了秦夫人几句借口公司有事走了。护士长从病房出来后很快追上夏一然,“小夏。”夏一然的目光从病例夹子上抬起来,脚步未停,“高姐,又给您添麻烦了。”她这一开口就是道歉的,高玉倒有些不好意思责怪她了,何况她也清楚,夏一然虽然读书读久了书卷气有些重,但并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相反,她脾气温和,和科室里的人都相处的不错,只是脾气再好的人都有些小脾气,夏一然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不遵医嘱的,尤其还倒打一耙的更是反感。只不过虽然知道夏一然没错,还是要提点一下的,虽然周兖寒说了不计较,可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他现在每年给医院捐赠的可不是小数目,他们得罪不起,再说了,这次是周兖寒大度,万一下次遇到那心胸狭隘,比如秦夫人那样的人呢。高玉委婉地表达了她的意见,夏一然才知道原来他是周兖寒。夏一然平日里除了上班就是在家学习,根本不会关心财经新闻,之所以会对周兖寒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也是因为看他爷爷的案例,偶然听老师提了两句,很是夸赞,然后,又听师母八卦了几句,感慨周兖寒对秦家小姑娘十年如一日的痴情。想来,这位秦夫人就是秦语的母亲了。但这些事夏一然并没有多大兴趣,不过是偶然想起来罢了。她温声道,“高姐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我也是知道周先生不会介意才说了投诉的事。”“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计较?”高玉奇了,那周兖寒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要不是看在张教授的面上,怕也没这么容易。夏一然笑了下,只是戴着口罩,高玉看不到。那周兖寒一看便是个倨傲自负的性子,这样的人最在乎脸面,明知是自己的错哪好意思投诉别人,就算真不爽也会用别的手段,让人理亏的不敢抱怨,再说以他的精明,如何不知是秦夫人无理取闹?若这样都还能迁怒自己,她也真是倒了血霉了。只是这话却不能说给高玉听。夏一然说,“周先生是明理的人,当然不会计较。”高玉只觉气滞了下,哪好意思跟她说周兖寒才不是这样的,睚眦必报的很。缓了缓,她委婉地说,秦夫人是有些难缠,不过也不是什么大病,住两天就走,忍忍也就算了,何苦非要杠上,周兖寒不计较,没准秦夫人就真投诉去了。秦夫人是有这样厚的脸皮的,但周兖寒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夏一然想了想,还是说道,“我知道他们不会投诉,不过是表明个态度罢了,如今医患矛盾愈来愈尖锐,虽如此,我们医生也不是任人□□的,理亏的又不是咱们,也不必步步退让,您说是不是?”说起医患矛盾,高玉想起前两日才发生的病人家属打伤主治医生最后还是医生鞠躬道歉的事,顿时哑口无言。夏一然还要去楼下查房,高玉刚好有别的事,两人分开了,等电梯的时候,有个实习生忽然问道,“师姐,像刚才那样的情况,你遇到过很多吗?我看你处理的很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