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以来,魏总管都深知李知州是当今圣上的肱股之臣,但是圣意难测,谁能知道今时今日李知州发配日久圣上对他还是否信赖有加呢?
伴君如伴虎,说不得圣上一时兴起就想直接弄死这位曾经的宠臣呢?
“你找来就是了。”皇帝用不容置疑的话催促道。
“奴才遵命。”魏总管只能低头说道。
……
“有意思,的确有意思。”等到魏总管搜集了所有李知州推行的新律例后,皇帝一边看一边不断地点头说道,“这些新律例真的很有趣。但是,我可不信这些是李宗那个傻货想出来的。”
“可这些就是李大人推行的啊。”魏总管并不能理解皇上的意思,只是顺着皇帝的话说道。
“我是说,他的身后肯定有高人指点。”皇帝说道,“这个莽汉你让他领兵打仗还行,让他做这么细致的事,那可真的是难为他了。更别说将这些条文一一总结变成切实可行的律例,那更是不可能的。所以,这家伙背后肯定有一个高人在帮他。”
“不过话虽如此,这些条文的确有些见地。这些方面在当初太宗皇帝当初修订《大齐律》的时候,都未曾考虑到。拟旨!”皇帝突然高喝了一声。
“皇上,您这是……”魏总管不由得问道。
“既然有人替咱们做了查漏补缺的事,那我们现在若是还不亡羊补牢的话,岂不是有些对不起那位替咱们做了这些的人?”皇帝微微一笑,随后说道,“传朕的旨意!将天王州新律中的所有条款全部加入《大齐律》。并命人重修《大齐律》,将《大齐律》如天王新律一样,划分为不同条目。”
“是……”魏总管点头,随后赶忙帮忙拟定了圣旨。
……
很快,重修《大齐律》的消息传遍了大齐的各个角落。
大齐五州陷入了巨大的震动之中,甚至连整个大齐朝堂都陷入了震动之中。
全新补全的律例让更多的事情变得有律可查,从而让更多的官员因为突然多出来的律例而紧张。很多人之前做的事都是在刀尖上跳舞,但很多事因为《大齐律》中没有相应的条款,所以无从处罚。
但现在,很多事有了相应的条款,有律可查,自然有很多以前做得的事现在做不得了。即便是那些有权有钱的人,此时也不得不掂量几分。
毕竟此番皇上风风火火地重修大齐律,谁能说得准皇上是不是动了要伤筋动骨的心思。
这样一来,大齐五州六十四县之内的豪强官商都多少忌惮了几分。
而这个消息对于整个大齐的百姓来说,却有着另一种含义。当今圣上大张旗鼓地重修律例,无疑放出了一种信号。许多百姓之前不敢追究的事情,如今有了律例条款,自然让这些百姓硬气了许多。
一时间,整个大齐迎来了一波打官司的狂潮。
而状师这个曾经的边缘职业,也因为这股东风而变得声名鹊起。
昔日权贵豪强或恃强凌弱,或钻律例空子,这些状师即便熟读《大齐律》也辩不过那些本就无从凭依的条文,所以之前整个大齐的状师的生存状态并不算好。
当然,赵燕翎也没想到这一次席卷整个大齐的修例风波的源头就是自己。但她丝毫不抵触自己新开的律师事务所能够借着这股东风扶摇而上。
因为当今圣上大张旗鼓地修例,包括整个天王州的百姓几乎都开始了自己的打官司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