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星迟偏偏不是个正常人。当初他与程海去外面玩,两人都喝了些酒,又同时看见,便不要脸地直接站在衣服前嘻嘻哈哈评价,直言谁买谁是傻缺。直到店主出来。能用这些东西开店并维持下去自然有本事,很快,店主的巧嘴把两人绕着晕晕乎乎,越发觉得这是不能错过的宝贝。千金难买他乐意。沈星迟听得顺心,大手笔一挥,当即买下,全然忘记刚才“谁买谁傻缺”的话,高高兴兴成为店主开宰的冤大头。然而等他第二天酒醒,抬眼见到那件被美滋滋挂起来要当“传家宝”的衣服,恨不得把脑子挖出来扔到地上踩一踩。幼稚往事不堪回首,这件衣服沈星迟一次未穿过,但颇想让顾钧试试。“这件是崭新的。”他道,“我还没来得及穿。”饶是顾钧,面对这类“杀马特”的衣服也感觉为难。这和他的品味实在偏差的太过分。“哦,对了。”沈星迟又想到,继续往衣柜里掏。他的浴袍在弯腰寻找时不小心松散开,露出小片胸膛,在卧室灯光的流离下,显得特别性感。顾钧不免心猿意马。很快,沈星迟找出条造型更加奇特的裤子,还一本正经说它们是整套。顾钧直想扶额,感慨这哪是衣柜,分明是世界各种奇葩东西堆积地,什么乱七八糟的皆能从里面找到。勉为其难接过衣服,走进浴室。沈星迟爬上床。想象待会顾钧走出来的样子,忍不住要笑。这就是个明晃晃的恶作剧,至从答应交往后,顾钧好像变得大胆起来,刚才还敢捉弄他。沈星迟想率先立个下马威。浴室陆续传来水声。沈星迟刚开始是躺的,后来觉得不对劲,改为坐着。嘴巴里似乎有些干,又懒得下去拿水。感觉比方才还奇妙,既奇妙又新鲜。以往他的公寓从来是安安静静,拜访者屈指可数。如今正主已收拾妥当在床上坐定,浴室内却不停有声音传来,而且声音的传播者居然是他的交往对象。世事果真难料。控制不住地往浴室瞟,来来回回瞟得眼睛快抽筋,也没从浴室的磨砂玻璃门上看出什么。为了克止古怪慌忙的心,沈星迟特别拿来摆放在床旁的文件。由于遵守去医院的约定,此前赵叔要来的项目依然归他,算继续在赵叔底下做事。过去顾钧还住院时,白天沈星迟呆在医院“照料”顾钧,晚上能回来,就抓紧时间处理文件和看书找资料。文件上做了许多批注,看来平时是下了番功夫。再次温习,应该了然于心。可惜沈星迟的脑子快乱成锅粥,看了下面忘记上面,一份文件被他反复地翻来翻去。此时,浴室门打开。沈星迟呼吸稍顿,手明显抖了下。他听见脚步声,正往所住的这间卧室走来。头昏脑涨心跳加速间,沈星迟蓦地想起,自己竟然没去整理那间沾满灰的卧室也没告诉顾钧。那么男人的选择无疑仅有一个。再懊恼也于事无补。沈星迟深吸口气,借着拿起的文件遮挡,偷摸地瞥走来的顾钧。这一瞥,顿时血脉偾张。顾钧没有穿他恶作剧的衣服。男人身上冒着从浴室带来的热气,赤|裸的,仅在腰间围了条毛巾遮挡。他的头发擦得不是很干,细小水中从发尖坠落,随着肌肉纹路不住往下,隐没在毛巾边缘。要是一个平常总是禁欲的人突然如此“暴露”地出现在视野里,沈星迟想,任凭是谁都会疯狂惊叫吧。何况身材是真的好。躲在文件后的沈星迟没出息地吞了口唾沫。床的一旁微有塌陷,是顾钧坐上来了。沈星迟悄悄往旁侧挪了下,心叹,真他妈狡猾。“你在看什么?”顾钧漫不经心地问道。“文件。”沈星迟道,“我爸交给我的任务。”举手投足间,小少爷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这香味他极其熟悉,是家里洗发水和沐浴乳的味道。在如此魅惑的环境,这股熟悉的气味无疑是致命的。顾钧:“这么晚还看?”沈星迟将将拿稳文件,所有五官近乎处于忙音状态。香味太过致命,熏得他茫然无措,仅剩一点理性也黏在顾钧的身上不放。“嗯。”沈星迟木然道,“不然做不完,很多我不会。”“你比我还忙。”调笑的腔调响在耳畔,像是被什么轻轻挠过。顾钧顺着他的手接过文件,凑过来低声道:“明天我教你。”“真的?”沈星迟抬起头,却笔直撞进男人翻涌的眼睛里。顾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