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这出,沈星迟拎起装药的袋子火急火燎地离开这个令人喘不上气的地方。在路边慢悠悠走了会,晒足太阳的沈星迟定下心,见时间差不多,伸手招出租车。一辆绿色出租车在身边停下,沈星迟上车,说清要去的医院名称。出租车载着他行往前方。沈星迟在后排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好。刚才坐顾家的车去医院的确更方便,还节省不少时间。可如果那样顾钧就会知道他去医院的事,而且分明就在医院,却特意坐车去更远的另一家医院,怎么都古怪。倒不如麻烦点,反正他不嫌事多。晃神间,出租车已行驶到医院前。这次司机开得有点快,久违的反胃感隐隐上涌。沈星迟在后座多坐了几秒适应,才付钱下车。站在医院门口,明明外界阳光明媚浓郁,浇得人近乎睁不开眼。医院内却始终没什么光渗透,纵然同样的亮,但在这种天气中总透着些许格格不入。沈星迟咕咚吞咽口唾沫,对于接下来要与季医生见面这件事深感头皮发麻。走进来,乘着电梯来到老地方,敲开门,看见季医生一张阴沉的脸。办公室内,只有他一个人穿着白大褂坐在桌旁。沈星迟勉强挤出个笑容:“下午好,季叔。”季医生依然阴沉,对招呼爱答不理。沈星迟挪进去,小心翼翼地把袋子里的药拿出来一瓶一瓶推到他面前:“电话里讲的药我全带过来了。”季医生眼睛瞄着那些药,没绷住,哎叹了声。之前听沈星迟说和顾钧打了一架,就忧心这件事会以何种情况收场。可他对于沈家,终究是位外人,何况沈星迟再三嘱托,千万不能让沈父知道他也被卷入其中。季医生忽地站起来,对着他半晌没说出话来。倒是将小少爷吓了跳,连连后退几步。季医生恨铁不成钢地道:“还想跑,看看你,哪有要当父母的样子。先去做个检查。”沈星迟缩了下脖子:“检查?不用吧,中心医院的江医生帮我看过了。”季医生本想忍住脾气,一听又提高声音斥道:“你当我是顾着你呢!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我是担心你肚子里的小家伙有没有事!”沈星迟“哦”了声,听话地跟在季医生身后。经过一系列检查和等待,结果很好,腹中胎儿在健康的成长。沈星迟坐在椅子上听着季医生的话,情不自禁揉了揉腹部,感慨这孩子真不是一般的顽强。季医生讲了许多平常需要注意的地方和可能发生的情况,不过防止沈星迟太皮,还是开了点安胎的药给他。至于江医生开的药,建议最好别碰。沈星迟再三感谢,吊着最后一口职业操守的季医生摆摆手,示意沈星迟可以走了。去取药大厅交完钱领过药后,沈星迟偷偷摸摸地站在拐角处拿出药看使用说明。逐渐的,他觉得手上的药有些眼熟。赶紧从袋子中拿出江医生开的需要内服的药,相互对比,沈星迟意外发现两瓶药极其相似,同样白瓶白盖,除了黏在瓶面上的标签。小少爷内心一阵欣喜,连忙把两瓶药的标签对调,将江医生的药丢进垃圾桶,拿着“新生”的药高高兴兴离开。他没着急回公寓,先找了家奶茶店,坐下来玩游戏喝奶茶。难得脱离照料顾钧的身份,也该适时放纵自己轻松一下。等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沈星迟才离开奶茶店,去常吃的小饭馆打包份晚餐,拎着带回家吃。扭开门,按亮灯,印入眼帘的公寓已被打扫的焕然一新。沈星迟绕了圈,嘴里不停称赞。钟点工将碎掉坏掉的东西全收拾掉,东西一少,便显得公寓内愈加空旷。但沈星迟倒没觉不适,反正大部分东西他都不需要。热腾腾的晚餐在手,公寓干净整洁,药的事也解决了。沈星迟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茶几碎了,他从别处搬来张小桌子,将东西放在上面,坐到地板上吃。原本饥肠辘辘,可惜吃了两口,想吃的欲望就逐步退去。也许是饭馆更换了厨师,有些食不对味。而且梅姨同样做过这道菜,尝起来却是天壤之别。努力再吃几口,实在难受,仅能索然无味的放弃。没吃饱依然饿的沈星迟在地板上半曲起腿,环顾四周。他没有开全部的灯,只头顶是亮着,其余任由昏黑漫延。窗户半敞,外面倒是一片灯火通明,衬得窝在公寓内的青年如孤家寡人。孤独的情绪来势猛烈,沈星迟干坐几秒,起身抹了把脸,决定去洗个澡换换心情。顾钧的叮嘱自然没忘,但他同有无数借口可以反驳。今天这么热,在外面呆那么久,身上全是汗,怎么可能不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