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得气上心头,挥手又要打,李时却一把抓住了棍子。
“爸,你听我说,我没有鬼混,也没有什么私生活混乱,我……”李时顿了顿,心一横把这句话说完了,“我确实是同性恋,但……”
“你!”父亲手上用力一把挣出了那根棍子,“你再说一遍?”
“我是同性恋,”李时看着他的眼睛一字字地说,“但我没做过那些事。”
父亲“啪”地一声把那根棍子扔在地上:“你现在给我好好反省,过几天跟着我去给单位领导道歉,就说这都是误会……”
“其他的是误会,同性恋不是。”李时梗着脖子说。
“你给我再想,想不通不要给他吃饭!”父亲吼了一声,不再看他,扔下这一句就拉着母亲出了门。
三天。
李时在房间里躺了整整三天。
一开始只是有些心慌,手脚发软使不上劲儿,他尚且可以忍受,相反还觉得自己的思维更活跃了些,想起了好些已经忘记的小时候的事儿。
然而进食的欲望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消弭,胃部的不适却一点点清晰起来。
到了第三天,胃里因为空了太久开始不断反酸,疼痛感如同一把火焰在怀里跳跃升腾。
他朦朦胧胧睡了又醒,听到母亲在外面轻轻喊他,大概是想给他拿点吃的,却被父亲喝止。
母亲并没坚持,只轻声说着这孩子一向听话,为什么这次这么倔。
窗外是一片漆黑,李时晃晃悠悠站起来,走到门口去拉门。
门并没上锁,他很轻易地拉开了。
父母站在客厅的过道里回头看他,两个人面上的表情都有些欣喜,却在看清他的神色后沉寂下来。
“你们是想让我死吗?”李时用了最大的力气说,却仍能听到自己话音里透着力不从心的轻飘颤抖。
“你想死没人拦着你,”父亲冷冷地说,“别的事就算了,这件事绝不可能由着你胡闹。”
“我没有胡闹,”李时倚在门框上,“这事儿我改不了。”
“改不了?”父亲哼了一声,掷地有声,“改不了有种你别进这个家!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恶心人的玩意儿……”
李时咬了咬牙,回身到房间里穿上外套,拿了手机和钱包,背上随身的包直接冲出了门。
他的胃早疼得灼心蚀骨,全凭一股意气踉踉跄跄走了几步,还没出小区就跪倒在地上止不住地干呕和吐酸水。
那一刻他曾以为会有人追上来,但却始终没有。
这次复诊,李迟全程在医院里帮着李时跑上跑下缴费挂号拿单据,倒是帮李时省了不少劲儿。
他给父亲挂了一个专家号,专家看过即时的几个检查结果后,建议加做一个增强的超声看下易复发的部位。
出了门父亲就闹起脾气:“做什么做,做那么多检查还做不够吗,医生水平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