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的会这样吗?董俷的心里不免忐忑。黄忠拱手说:“俷公子,我要杀回去了。你此去寻找救兵,一路要多多小心。我估计这一路上,不会太安全。对了,我这里有一卷习武多年的心得,也是当年先祖从伏波将军手中学到的本领,加上忠这些年的领悟。俷公子可以拿回去,看一看。”啊?黄忠的本领,也是伏波将军马援传下来的?董俷愕然,可转念一想:成方老爷子曾说过,伏波将军当年有四个家将。成庞严黄。难道黄忠……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董俷催马过去,叫住了黄忠。“黄大哥,前些日子我看到小侄儿的气色似乎不是太好,你最好带着他去找马真检查一下。小孩子体弱,这些日子来宛县的气息又……小心无大错。您可要记住。”前些日子,董俷看到了黄忠的儿子,已经满岁了,挺可爱的小家伙。不过时常会咳嗽。董俷隐约记得,评书中提起过黄忠的儿子是病死的,但具体是什么病,记不清楚了。最好还是提醒一下黄忠,小孩子得病要早点看,时间一长,会发生病变。黄忠愣了一下,感激的看了董俷一眼,拱手道:“俷公子高义,忠牢记在心中。”说完,带着麾下骑军离去。董俷看了看手中的牛皮卷,又看了看黄忠的背影。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黄大哥、大哥、三弟,你们可一定要多保重。把牛皮卷放进怀里,董俷拨转马头。“我们出发!”朝着颍川方向疾驰而去,龙骑十二和狂狼带着五溪蛮骑兵,紧紧的跟在董俷的身后。愈行愈远…………中平元年二月十五,回到河东的董卓点齐一万人马,以华雄为先锋经过三天苦战,攻破了上党。从河东至幽翼二州的大门,被打开了!按照李儒先前制定的方案,河东大军将直取西河郡、太原郡、雁门郡进入幽州,先行剿灭幽州反贼,而后从中山国穿过,经河间抵达渤海郡,肃清幽、青之地的黄巾贼,把反贼压制在翼州一线,配合卢植大军,于巨鹿郡和反贼进行最后决战。事实上,这个作战方案和卢植所制定的方案,相差不多。可是没想到,在抵达雁门郡之后,没等董卓大军进入幽州,就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幽州黄巾已经被平息了!刚开始的时候,幽州战况并不乐观。幽州太守刘焉紧急招募乡勇,同时调集渔阳、上谷和代郡地区的边军加入平乱。总督幽州战事的黄巾军首领是张角的弟子白雀。一开始也是连战连胜,直逼幽州。哪知道在路过涿郡的时候,遭遇了乡勇的埋伏。白雀被一个红脸汉子所杀,副将邓茂被一个黑脸青年活捉,在押送到幽州之后,被刘焉斩首示众。白雀和邓茂一死,使得幽州的黄巾军陷入了群龙无首的状况里。紧跟着边军出现,在刘焉的指挥下一路追杀,黄巾贼溃不成军,从幽州退出。董卓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禁哈哈大笑。“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华雄不禁疑惑的询问:“主公,何事如此高兴?”“我的责任是总督幽州战事,如今不费一兵一卒,幽州战事却已经平息。虽然刘焉当居首功,可是我这个总督幽州战事的副帅……嘿嘿,也应该是平白得了功劳。”想想也有道理,虽然董卓没有真正参与幽州的战事,可不管怎么说夺下了上党,却已经把黄巾贼的一条退路堵死。既然幽州战事结束,那么就可以直扑青州了。大军没有做休整,连夜开拔。自雁门郡一路杀下来,先是在中山国剿灭的黄巾军一部,紧跟着又在河间大获全胜。但在这时候,渤海郡传来了消息。张牛角在渤海郡被龚景打得打败,已经退回翼州去了。“龚景有这么大的本事?”董卓闻听这个消息,不禁一撇嘴,对李儒说道。李儒神色肃穆,沉思了片刻后,抓住那探马问道:“龚景是如何战败了张牛角?”很显然,他也不信龚景有这个能力。探马回报:“刚开始的时候,龚景也是节节败退。但后来刘焉派主簿邹靖领兵救援。于渤海郡外设下埋伏,三路夹击大败了张牛角。据说立下功勋的还是一个红脸汉子和黑脸青年……哦,对了,还有一个白脸汉子。但是具体的情况尚不清楚。”董卓一皱眉,“哪儿跑出来的三个人,竟然连番坏我大事?”李儒想了想后,沉声道:“既然是这样,我们干脆放弃原来的计划,不理幽州、青州的战事,追着张牛角打。我就不信了,这样子难道还能有人和我们争功不成?”“此计甚好,就依文正所言!”董卓下定了决心,立刻命令大军再次转向,由河间郡直扑安平国,并且在安平国追上了张牛角的大军。双方鏖战七天七夜,张牛角退守高邑。董卓不做休整,继续追击。但是在高邑城下遭遇张牛角的伏击,大败而回,更损失了足足有三千多人马。这一下,却彻底激怒了董卓。就在他重整人马,准备再打高邑的时候,卢植率领北军三校人马兵出河内,抵达清河郡。在得知了情况之后,卢植立刻派人传令,命董卓星夜行军,与大军汇合。虽然不忿,可军令不可违。董卓无奈之下,带领大军连夜启程,在两天后抵达清河郡,与卢植大军汇合一起。此时,巨鹿的黄巾军已经达十二万余人,加上张牛角的人马,总兵力超过十七万。而卢植的手中,加上董卓的部队,才不足八万。双方的兵力对比超过了一比二。董卓抵达清河郡后,立刻前来拜见卢植。对于这个和蔡邕、郑玄几乎是同一时代的人物,董卓还是非常的尊敬。哪知道,刚到辕门外,就被人拦住。不一刻从中军大帐传来命令:“命河东太守董卓报门而入!”什么是报门而入?就是让你走一步,报一次名字,走两步,就要报两次命。从辕门到中军大帐,距离何止百步?你一步一报名,说穿了就是刁难,给你个下马威。古时人,大都是败军之将才会被命报门而入。董卓不明白:我虽然在高邑战败,可也不至于让我报门而入啊?可军令已经出来,他也不能违抗。铁青着脸,咬着牙,迈步走进辕门,大声道:“河东太守董卓,奉命前来!”桃园三英卢植稳坐中军大帐,已经呈现出花白色的头发令他看上去有些衰老。岁月在他脸上划下了一道道痕迹,那个少年就学与马嵩门下的绝世神通,如今已经垂垂老矣。不过,那张刚正的脸上,依旧带有强硬的姿态。正襟危坐,腰板挺直,虽然被贬到东观多年,可依然能看出当年的英雄气概。手抚桌案上的宝剑,卢植的心里却有一种苦涩。毕竟不在年轻,毕竟不能再如当年那样做强项令。虽然不愿意承认,可卢植也知道,东观多年的磨练,让他学会了妥协。对于董卓,卢植的印象并不深刻。只是听说他和大将军何进走的很近,而且善于钻营。但是在危急之时,这个六郡良家子还是表现出了一个大汉忠臣应该具有的本色。南宫一战之后,董卓可说是名气大盛。如今雒阳酒楼之中谈论最多的,就是这个被士大夫称之为鄙夫的家伙。从雒阳出发之前,袁隗专门找卢植谈过话。当时的景象,卢植至今历历在目。那是在袁隗的书房中,阳光很明媚,可早春的寒意却充斥与书房里,令人感到很冷。袁隗说:“今日请卢中郎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告知。”见惯了人世间的人情冷暖,在东观中消磨了四年,卢植的火性比之以前已经小了很多。袁隗的话语间还是很恭敬,但也许是他四世三公的背景,神情间还是有一种不太尊敬的气息流露。如果在以前,同是士大夫出身的卢植绝对会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