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展厅大门打开,光泄露出来,沉将渊眼皮轻颤,他就像久埋于土下的兵俑一样,机拓关节,吱吱作响。
“将渊。”女人轻柔的声音是开启兵俑机拓运转的钥匙。
“萋姐姐。”沉将渊叫她,眼神朦胧,黑瞳里带着雾气。
“怎么啦?”叶萋见他都睡出泪来了,轻轻捏着男人脸颊,“这么困啊,那我们下次不来了,陪你去靶场也可以的。”
“你等我一会,我去洗把脸。”沉将渊声音发哑,他的意识里残留着梦境中的记忆,发涩发苦。
叶萋看着人离开背影,坐在长椅上翻阅着下载的展物照片,手指放大图片,发现婚服胸前络子上仿佛缺了什么。
“您好,打扰了,想问一下,您对于我们展览还满意么?”年轻的声音从旁响起。
叶萋站起看向对方,出奇的年轻,胸前的挂牌却是清清楚楚写了馆长,名字那栏简单一字,右,她用了敬语:“您好。”
“夫人,你这样叫我,将军知道会罚的啊。”馆长几不可闻说着。
“您在说什么?”叶萋疑惑。
“没什么,您不需要敬语,展览还好吗?”馆长摇摇头。
“不管是展品布置还是介绍说词,都很完美。”叶萋丝毫不吝啬赞美。
“您喜欢就好。”
“尤其是这个展厅的,我很喜欢,不过方便问馆长一件事吗?”叶萋想起手机里放大图片时所见。
“当然。”馆长双手背在身后,恭敬道。
“这边是缺了什么吗?”叶萋将手机屏幕展示给对方看。
“原本还有个玉坠,不过之前缺钱,卖掉了。”馆长只看了一眼,很快回答。
卖掉了……叶萋自领口掏出玉坠,方形的坠子静静躺在女人的掌心,对方却完全不意外。
“物归原主。”叶萋思索片刻后伸出手,方才在厅内,她听着解说员的介绍,就隐隐有种感觉在,刻在魂灵深处,不可捉摸。
“不,物归原主。”馆长用手背轻轻抵着叶萋手背推回去。
正巧沉将渊洗完脸回来,看到个男人站在叶萋面前动手动脚的,虎目瞪圆,大吼一声:“干什么呢你?!”
“将渊,他是馆长。”在男朋友撸袖子打人之前,叶萋急匆匆过去拦住他,可再当回头是时,馆长已经不在原地。
“馆长怎么了?”沉将渊哼哼,“溜得还挺快。”
“我跟你讲,好巧啊,里面展览的展品和我这个玉坠是一起的。”叶萋牵住他手。
“那就一起买了。”沉将渊财大气粗,他自己虽然当兵没什么钱,但爸妈有钱,伯伯伯母也有钱,再不济,堂哥也有钱。
“人家那是私人展品,祖上传下来的,想什么呢?”叶萋另一手戳他脑袋。
“想你穿红色肯定好看。”沉将渊憨笑。
“在你眼里,我穿什么不好看?”
叶萋和沉将渊结伴离开,不知厅内发生的对话。
“工资结一下,以后这个展厅闭厅。”馆长对着介绍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