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多活了一年,却遭遇了这些,当时的她该多恐惧啊!
严暮听不懂柳云湘这话什么意思,只能抱紧她,安抚她道:“不要苛责自己,你已经尽力帮她了。”
“可如果她嫁给薛和风,是不是要比现在这样好一些?”
“活着不一定就比死了更幸运。”
“……”
“我是说,咳咳,人还是要努力活着的,我只是说我,你别误会我这话,我……”严暮慌乱的解释。
柳云湘仰起头,伸手捧住严暮的脸,“你怎么了?”
“什么?”
“你有多久没有发自真心的笑过了,即便和我一起,和两个孩子一起的时候,你笑得也那么不用心,那么勉强。”
严暮努力笑了笑,“没有,你想多了。”
“我们以前更难的,现在虽然也难,但我们一家四口在一起,再大的困难都能闯过去,可你……你为什么不想活?”
柳云湘气他,恨他,甚至觉得他在报复自己,可他说没有,说她想多了,但每每在生死关头,他却扭曲的想要用自己的命去博,仿佛他喜欢那种赴死的快感,仿佛死对他来说才是解脱。
严暮皱眉,“我没有,我想活着,想和你白首偕老!”
柳云湘抱住严暮,“如果我信你,那你能努力让自己活着吗?”
“能!”
“那我信你。”
小五的案子很快就结案了,有目击证人薛和风,而凶犯冯氏也认罪,这案子也就没什么好审理的了。冯氏故意杀人,按着律法,判了明年开春斩首。
出嫁的女子去世,可丧入夫家祖坟,未出嫁的女子,不能丧入自家祖坟,只能随便丧一处。曲墨染跟靖安侯商量后,将小五丧入她们在云霞山那药庐的后山。
柳云湘在坟前守着小五说了许久的话,曲墨染拉着她回了药庐。
“东家节哀吧,终归是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得好生活着。”张大娘帮忙办了丧事,烧了一壶茶,给柳云湘和曲墨染添上,她也在旁边坐下了。
柳云湘谢过张大娘,问她家里可好。
“哎哟,好着呢,家里刚建了一栋两进的宅子,还买了几个奴仆,儿媳妇又给添了个小子。”说道这些,张大娘乐得合不上嘴,“咱村里几个跟着张琪干活的年轻,娶婆娘的娶婆娘,盖房子的盖房子,日子都过上去了。前几个月,村长找张琪,想让他给村里几户房屋倒塌但盖不起的捐点钱,张琪一合计,便拿出几百两,盖了三排瓦房,凡是家里困难,没有房屋住的都能住进去。”
柳云湘想了一想,又问道:“这算是集中安置这些贫困户了吧?”
“算是吧。”
“那他们有房住了,吃穿呢?”
“张琪在村里建了烧木炭的作坊,只要有把子力气的都能去作坊做工挣钱。”
柳云湘笑,“张琪果然有头脑。”
“他有什么头脑,还是东家教得好。”
这时李柱背了一筐草药回来了,药庐后山长着很多草药,以前是小五常去那边采药,现在换成李柱了。
这李柱个子很高,身材修长,带着一股干净的少年气,虽穿着粗布短打,也让人眼前一亮。
“哎哟,这谁家小子啊,长得这般俊俏?”张大娘打量着李柱问道。
李柱冲大娘笑了笑,“谢谢大娘夸奖。”
说笑了一句,他就去东墙头晾晒草药了。
曲墨染笑道:“他是我药铺的伙计,还是张大哥给介绍的。”
“是么,但我没见过。”
“我还以为他是你们村的。”
“不是不是,我们村要是有这么俊的,我肯定知道,保不齐已经跟他牵线做媒了。”张大娘瞧着李柱又有礼貌又踏实肯干,忍不住问道:“这孩子还没说亲吧,我给他牵根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