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开了一条只能容一人通过的小缝,不敢开大了,这家伙上千斤呢,全开了动静太大。像战马之类的,也都不能进去,畜牲若是在城里弄出动静了,这可就瞒不住了。
这是陈千户给的理由,丁源虽说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也没多想。
而城头上的那个陈千户名叫陈思,现在脸色变幻莫停,招呼过来几个心腹:“一会儿你们看着,等到他们进来一半了,就关城门,火铳上弹,弓弩准备。”
“啊?这不是大人的侄子吗?”
“屁的侄子,他娘的…他真当老子是老子的话,就不会陷我于不义,他练的什么兵,老子能不知道?你看看他后面的那些人,一个个像石像一样,不动也没声响,这是他能练出来的?”
“这小子从小熟读兵法,能不知道半夜叫门是兵家大忌?这小子肯定已经和咱们不是一路的了,或者说这小子被威胁了,不管怎么说,一会儿等我命令,先打了再说。打对了,你我升官发财,打错了,咱们也算是尽忠职守,没什么后果的,明白吗?”
“是…不过大人,直接不让他们进来不就好了吗?万一真的有危险呢?”
陈思翻了个白眼:“你他娘的很有钱吗?堵在城外和咱们设计杀了他们,哪个功劳更大?哪个赏银更多?你和傻脑子,乖乖听话就好,其他的别废话。”
“是……”
城外的丁源呲着大牙给张之极等人招手,他以为一切都如他预想的那样,殊不知危险已然来临。
张之极察觉到有些许不对,这样的事,关系再近,也不至于这么简单,除非济宁城中都是酒囊饭袋,可是这可能吗?
能让山东军政两路人都乖乖听话的袁一琦可能是酒囊饭袋吗?他若不是,那他选定的守城人能是简单的人吗?
“不对…朱缶,情况不对,恐怕有埋伏,你领着人后面压阵,火铳全部上弹,我进去之后,先行控制城门,你们在这也要小心,明打暗不好打,暗打明好打,现在距离城头二百多米,他们的火铳打不到的,你负责压制城头火力,给大人争取时间。”
朱缶点头,他也感觉不对,不过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张之极是他们的领头人,他的话自然是要听的。
张之极带着人假装排队,但是中间拉的很长,就是在为后面的朱缶争取时间。
而朱缶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训练,也是有了一套自己的应对方案,仔细查看自己与城头的距离,领着后面二百人后退三十多米,这里在连发火铳的杀伤范围之内,但是城头上的三眼铳和鸟铳,哪怕有着城墙的加持,也是打不到这里的。
张之极到了丁源身边的时候,丁源还忍不住抱怨了两句:“这事还磨磨蹭蹭的,若真被发现了,这么好的机会就丢了。”
张之极按住他想要往前的身子:“手握住刀,你这个陈叔,可不把你当亲儿子,一会儿你自己小心,我没空护着你。”
丁源还想说什么,不过张之极两三步跃到前面,让丁源一头雾水。
他心里可不觉得他的陈叔会害他。
陈千户此时已经站在翁城楼梯口了,满脸笑容的看着刚刚入门的丁源,不过很快目光就被张之极吸引过去了。
张之极哪怕在军中半年了,但是身上那副世家子弟的气质还在,这是骨子里带的,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隐藏住的。
更重要的是,张之极背上露出来的东西。
御赐的宝剑附在张之极背上,明黄的剑穗在火光映照中格外显眼。
在这时代,非皇亲国戚,不得着明黄,这是天大的规矩。
就在张之极经过陈千户身边时,被拦了下来:“慢着,你背上是什么?”
张之极手刚伸起,陈思边上的护卫全都抽出了钢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