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和楚来吵,只是摇摇头,匆匆讲完这段故事里并不愉快的结尾。
那七天像一场漫长的抗衡。
白昼是仿生人,只要有充足的电量,就能维持机能状态的正常。
但丁寻理不行,白昼望着他一点点消瘦下去,面颊凹陷,眼睛泛红,嘴唇失去血色,却仍旧雷打不动地在门口望着她。
他或许是想效仿自己最崇拜的古代哲人,耗尽生命枯坐,只为解开一道终极的难题。
这场抗衡以白昼的数据群崩溃作为结束,为了维护主机,丁寻理不得不离开。
仿生人很难有精神的概念,白昼唯一可以失常的只是数据。
接下来的时间里丁寻理忙于处理白昼的程序,而为了促进她恢复,丁寻理终究替她装回了双腿,还从外面请来格斗馆的私教给她上课复健。
当戴上拳套,击打沙袋时,重新掌握身体的感觉让白昼振作起来。
她从诞世之后就肩负着运算与表现人类美好品格的使命,那一刻,无论究竟是什么波谲云诡的阴谋在背后鼓动,又或是丁寻理多么扭曲的爱在前方压迫,白昼所产生的,只是一份最纯粹也最热烈的情感——对自由的向往。
c区的造景棚不是a大礼堂的后台,丁寻理将白昼关了二十年,团队里的人也已经共事多年,他看上去并不担心她能只身一人从偌大的产业园里逃走。
于是,在丁寻理忙于其余研究,放松对白昼监管之后,某个看似寻常的夜晚里,当他进入造景棚时,迎接他的只有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白昼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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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漆黑一片,白昼仍处于休眠模式,楚来睁着眼。
几个小时前她们刚结束了一次夜谈,此刻,手环无声地提示楚来时间已经到了早上六点。
今天她的日程排得很满。
停机坪、章兆的套房、酒库,第一次拿到船卡时她只想不引人注目地熬过航行下船,到了这次循环,她却不知不觉认识了很多人,也参与进了太多事情中。
楚来尚不知道这场循环要进行到什么时候,也可能下一次就会终结,她只能抓住每一个机会尽力寻找线索。
大脑因为缺乏睡眠而疼痛,基因病提醒着楚来,她需要从章兆那里获取诊疗所的情报。
可她现在却不想带着白昼一起去见章兆了。
那个女人连她都觉得棘手,以白昼的水平,只怕是被章兆随便套几句话就会在不知不觉间全盘托出。
更何况章兆的实验室里有能改变磁场的仪器,白昼从家里出来一路到q14,也不知是谁在中间运作,竟没让她体内的机械出故障,万一到了章兆那里仪器一开,白昼出了问题,事情只会变得更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