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时候,他遗传到的,家庭成员里习以为常的“独善其身”姿态,会?让他比别人更迟一些领悟什么叫深刻。
爱得深刻,或者恨得深刻?
都没有。
所以温雪盈为母亲的事情痛苦时,他能够想?到最根本的解决办法就是割席。
的确算不上一种锐利精准的解决策略,不能把矛盾根源连根拔起。但?逃避的计策,在他看来一定是有用的。
究其痛苦的根源,人一定要拎得清自我,不要纠缠在一起。
否则的话,不痛苦才怪。
他从前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
一觉醒来,温雪盈在温暖的床中央,睡得四仰八叉,很?是舒服。
人不在卧室。
她?光着脚下床,踩在软软的地毯上,攀在门框,脑袋往外一够。
就看到了慵懒享受闲暇清晨的男人。
情绪化的人呢,看到喜欢的人就会?不经意地小鹿乱撞,控制不住心跳,她?开心地一笑,露出八颗牙,然后回去穿上鞋,蹑足过去。
陈谦梵背身坐在露台上,手里拿了一份看起来像论文的纸质稿正在翻阅,修长的双腿交叠,纸稿摆在膝头,深色的衣服即便只是睡衣也被他穿出斐然的气质。
他另一只手夹了一根烟在抽。
温雪盈拉开门的时候,他稍稍偏了偏眼睛,脑袋没怎么转,就从旁边的浴缸玻璃里看见倒映的人。
“我今天吃什么呀。”温雪盈一边说,一边绑头发。
陈谦梵说:“桌上。”
他给她?做了鸡蛋饼,又买了油条和甜豆浆。
温雪盈没太大胃口,什么也没吃,端了豆浆到他面前喝。
她?蹲下来看了会?儿养得漂亮的太阳花,看起来就像蹲在他的脚边。
陈谦梵看文献的眼神越发心不在焉,从用余光看她?,慢慢地正视向她?。
“我放寒假了,你呢老板。”她?背着身,蹲下的时候长发几乎覆满脊背。
他把烟蒂浸入旁边的水中,烟只抽了小半根。
“还有两周。”
而后,不等温雪盈再开口,陈谦梵望着她?,视线无波,语气云淡风轻地说:“不好意思,昨天浪费了你一条内裤。”
“啊?!!”温雪盈愣住,回头看他,眼神迟钝,过会?儿,才慢吞吞地反应过来,“你你、你用它?……?”
他没说话,也没点头摇头,表示默认,视线回到英文文献上。
她?呆了好一会?儿,低低地问:“哪条啊。”
陈谦梵:“用蝴蝶结绑的。”
“哦。”最羞耻的那条。
温雪盈没想?太多,吸一口豆浆,旋即大度地说,“算了没事,洗一下就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