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对这个案情做一个综合的描述,而且我们四个人在等待和监视的时候深入地讨论了一番,不知道秦队您,还有刁主任、杨组长、孟师傅,您几位,愿意听不?”简凡弱弱地问着,王坚早屁颠屁颠弯着腰,摸索着带回来的什么东西。“废什么话,现在什么时候了?简凡你来说,你这嘴利索。”刁主任摆摆手,早把简凡当属下使唤了。简凡此时倒不以为忤,起身,把卷着一大块纸铺开,一看是短了几块的破地图,脏兮兮的被拼糊在一起,就听简凡介绍着:“这是王坚和重案队这俩兄弟从现场找回来的,上午我们四个人找了几个小时,下午重案队的鉴证又出现场勘察了一番,主要东西就是试射嵌入到树干里的十九个弹头,这张疑似作案模拟图,还有一大堆垃圾。”照片,一样一样摆了十几张,烟盒、瓶罐、鞋、居住过的屋子,秦高峰和刁主任四个人传着看着,仔细地听着简凡在介绍着:“抽得是硬中华、喝得是剑南春,据接班的保安介绍,他回过民爆公司三回,说是取自己的东西,三回开得是不同的车,一次是宝莱、一次是别克、还有一次是丰田,保安都知道孔宾强这哥们路子野、有门道、身上有钱,而且很大方……从这现场的发现,我推测,对于此次绑架案,应该几个月前就开始密谋了,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试射、摸拟、踩点,一切安排就绪只等着实施。”“嗯,这个可以肯定。”刁主任道,现在还被几个嫌疑人手法搞得有点惊讶,很老练,最起码很多方式方法是闻所未闻。“但这里面有一个疑点,你们看孔宾强的生活方式,抽的、吃的、花的、用的、开的,直接可以划到高消费行列没问题吧?这中间我想不通的问题是,如果他生活像这么富足的话,还需要绑架吗?还需要窝到这地方当个月薪千把块的保安吗?特别是根据后来见过他面的人供诉,此人整个一副大款的派头,怎么看怎么不像要绑票勒索的主……”简凡说着这个不是疑点的疑点。秦高峰不由得接了句:“很容易解释,有人收买了他,就像八年前一样?理论上像他这种刚出狱不久的二劳份子,应该没有这种经济实力,这是唯一的解释,否则就是作了其他的案子。”“对,没错。应该是有人收买……我现在判断整个步骤用了很长时间,甚至于这个麦燕也是他有意去认识的一个女人,不单单是为了生理需求,而且有为了作案方便的原因……杨组长,你证实一下,我猜他是离开民爆公司以后才认识的麦燕,对吗?也就是说八月份以后。”简凡征询道。杨锋稍稍一愣,这份口供刚刚得到不久,而且这个细节甚至连技侦上的人都不相信,狐疑地和老孟对视了一眼,点点头确认了:“没铝,麦燕据查是新大陆歌城的一个服务员,俩人姘居在一起不到一个月,在酒吧认识的。”“那这就对了……这个作案过程我根据越来越多的信息,反复模拟了几次,应该是这样……”简凡铺着地图,手指指摘着:“九月二十九日,孔宾强和麦燕埋伏在西餐厅,通过未知的嫌疑人电话邀约楚秀女前来,其实方式没有那么难,就像我们今天蒙人一样,说一个她不得不来的理由、或者是她不得不见的一个人,很简单就ok了。你们看到了,这个人可能是认识楚秀女的任何一个人……到了西餐厅楚秀女毫无防备进了包厢瞬间被人迷晕,尔后麦燕和孔宾强搀着楚秀女下楼,一个女人搀一个女人,这事不会引起别人怀疑,他们顺理成章地把楚秀女运上了车……而且当时十一点多,为了保险起见,他们使用了车技高的韩功立,就是生怕出茬子……可成也韩、败也韩,杨锋也恰恰从车技和习惯上找到了端倪……”说着,看了看众人,都表示同意,这几点已经没有怀疑了,都可以证实了,顿了顿就听简凡接着说道:“接下来,有个关键点他们玩得一手很漂亮,就在汾西镇,你们看这张草图,我已经询问过七位在民爆公司值过班的保安,其中有俩个人无意中瞄过一眼,称孔宾强有几次拿着不同的地图在看,大家问时,他都以喜欢旅游搪塞过去了……虽然我没有证据,可我现在敢说这张图就是孔宾强在离开时无意中撕破以后留下的,就像留下那些弹洞一样,他或许根本没有想到我们会找到那里……根据这图示你们看……路线向南到汾西再折而向北回大原,所标识的正是高速路,这一点外勤排查能证明,当天汾西镇高速路交通监控留下了那辆银灰色子弹头轿车的画面……可奇怪的是他却消失了,有进入记录,没有出口的记录……在这儿,牛头山隧道左近他们标识了俩个圆圈,而且这里我判断应该是交通监控的盲点,什么意思我不清楚,不过我想,这里应该是子弹头消失的地方吧?”简凡手指重重地点在标识地点,欠回了身子,坐正了,看着会议桌对面的几个人。刁主任把地图拿着看了几遍,除了乌七八糟的污渍和几个手工画线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即便是孔宾强留下的证物,好像也并不能证明什么,不过被简凡唆得心里疑惑越来越大,瞪着眼转悠了几圈,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点评这事,弱弱地把地图递给了旁边几个人依次看过去,看到杨锋手里,杨锋直接了当问道:“那你说,车为什么消失了?”“不是毁了,如果毁了有痕迹;不是推下路崖了,高速路是封闭的;更不是蒸发了,他们没那本事……不过杨组长,你想过没有……如果是这种情况呢?”简凡说着伸着手一要,旁边坐着的王坚立时会意,把手机调到某个照片递了上来,一到杨锋手里,杨锋眼前一亮:“对呀!?车里装车!?”“什么?”刁主任赶紧地凑上来,几个人依次又是一看,是大型货车的运载画面,开放式的货车能拉两层六辆小轿车,各人眼前一亮,就听简凡笑着道:“我们下午商量了一大堆,专门到汽车交易市场转悠了好久,能装下子弹头轿车的货厢多得是,他们只需要搭一块缓冲板子,直接就开上去了……”“还有一种办法我们也考虑了下。”郭元接着话头说道:“我们在去年打击一次盗抢机动车团伙的时候,根据嫌疑人后来的交待,他们偷到车的时候,拆成零件不过半个小时,喷个漆嘛,有二十几分钟足够了,如果他们找个避静地方漆了漆逃过了我们监控追踪也有可能……”像多口相声一样,简凡又跟着道:“不管那一种情况,哪怕就是他们大变轿车变没了,这说到底都是有人接应,结合前面孔宾强的消费水平,准备时间,还有电话的诱人质那事,不管我们怎么想,还是有幕后我们没有发现的嫌疑人……”“最可疑的就是刘超胜,他直接出二百万买张芸手里的遗嘱的鉴定。”王坚也凑上热闹了,敢情和刑警们混了一下午,对侦破有了浓厚的兴趣。“对了,简凡,你怎么知道楚公子不是楚诚然的亲子?而且编这么个鉴定的事,他们就相信?”孟向锐终于提了一件疑问。“呵呵……老孟,这是你找出来的。”简凡笑着道。“什么?我找的?你是说……”孟向锐不太相信地问着,那天和简凡一起到兴华小区,可事实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呀?“对,就是那几份体检单子,我也没发现什么,不过我想如果就是个旧单子,楚秀女不至于郑重其事地和日记收藏在一起吧,我昨晚在刁主任办公室看了俩个小时才发现,答案就写在第一页,气死我了,眼前的事都没发现。”简凡侃侃说道,孟向锐还是没听明白,狐疑地问着:“第一页,什么?”“血型。”简凡道。“血型?”刁主任和杨锋也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