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芸解释着,不由地又为楚总有几分惋惜,不管是爱情还是事业,都是多灾多难,似乎上天不眷顾这个女人一般,屋漏偏逢连夜雨、浪起专打独桅船,最后连人也搭上了。简凡眼睛翻着,像沉思,像在想那天葬礼上见过的那些林林总总的人物,一心二用听着还不忘对楚秀女的爱情事业发了句感慨:“哦,刘超胜脚踩两只船,楚秀女惨遭遗弃对吧?……活该,认人认不准,我胸怀壮志,居然说我小农意识,活该被弃船啊……嘿嘿……我说她那么郁闷。”张芸腾地火了:“你什么人呀?是楚总把他蹬了好不好?他追了楚总好几个月,光玫瑰花都送了几车,后来的楚总一直没有点头他才另觅新欢的。”简凡当仁不让:“几车玫瑰?太夸张了吧?有那钱开房都开多少次了,这个傻b……”“你真无聊……”张芸再也按捺不住了,气咻咻地侧过脸,老孟又是一番安抚,问话到这里就差不多了,看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安排着特警送张芸走,保密的事项自然又是不忘叮嘱一番,虽然辩了几句,可张芸要走的时候见得简凡不说话了,看着那堆医疗单发呆,还是觉得不放心,站在门口回头弱弱地问简凡:“简凡,楚总……到底怎么样了,会有事么?”“废话不是,我要知道还叫你来呀。”简凡头也不回。“那……那可能发生什么情况。”张芸再问。“没钱,被撕票。”简凡迸了几个字,一句把老孟噎了一家伙,太直白了,最起码应该说我们要竭尽全力确保人质的安全,你应该相信公0安什么地。“那不会有个好结果吗?”张芸苦着脸,任谁也要安慰几句。谁可知简凡偏偏不会安慰,翻着白眼回过头来:“可能好吗?就这么个水灵女总经理,那是奇货可居,都是一群亡命徒,最起码她也得被强暴……报应,这是骂我的报应……哈哈,没准先被强暴后被撕票,哈哈……反正两千万现在没着落。”张芸,气得银牙暗咬,呸了一口,甩上门蹬蹬蹬走了……别说张芸,老孟也被气得够呛,回头就皱着眉训着简凡:“这……你太过份了啊,怎么说话呢,我一直觉得你会说话呀,看把人家气成什么样了?那有这样对待知情人的?”“哎,孟大,这你就不懂了……她现在的一部分担心已经转化为对我的仇恨了……气冲冲的走多好,总比哭哭啼啼好吧,现在时间这么紧,哪有功夫安慰她去,何况对于这种小女生,也应该让她们认识认识社会的阴暗面了……走,回队里……”简凡把笔记本电脑递给老孟,自己把茶几上的东西一样一样装着,这些搜罗出来的疑似可用的东西,准备回去看一下,日记本、台历上乱画的字样,哗声几张医疗单滑落,拣起来的时候一看,是楚诚然的单子,再翻了翻,还有李婉如的单子,都是验血验尿验血脂血糖的普通体检单子,这堆单子是从楚秀女的书桌里找到的,和日记夹在一起,怎么看也不像有用的东西。不过什么也不敢忽视,小心翼翼地收好,俩个人下了楼,上了辆还未返回支队的时候,就听到了刁主任在协调着外勤车辆,向中环街集结,准备抓捕……“啊?找到嫌疑人了,不可能吧?这么快?”简凡一听对讲里的协调,言轻人亦贱凌晨五时四十分,中环街。黎明前的黑暗最浓最重,孤零零的长街,在浓重的夜幕笼罩下,像画着两条平行线的街灯显得有点昏暗,偶而可听到的刷刷声音和人影,是辛勤的环卫工人正在清扫着初秋的落叶,即便是偶而有车辆呼啸着从身边驶过,也只是更增添了此时此刻的静谧中带着诡异的气氛。位于街南端的昌运汽修厂四周人影幢幢,沿着墙角半蹲着排成一线,偶而还有赶来的闷罐车在几百米外就熄了火,驾驶室里响着六组、八组进入指定地点的汇报,车身里悉悉索索,是加装防弹背心、戴护具和拉着向冲保险的声音,听着耳麦里的指挥,数人一线沿着街灯照不到的角落保持着弓身快速移动着,前门、侧堵、后门、后墙陆续被几拨黑衣特警围成了铁桶一般。三百米外的路边的阴影里,形似一辆依维柯的通讯指挥车静静的停泊着毫无异状,外部看不到密封着的车里哧哧响着仪器的声音,是音像通讯同时保持着和支队的直联,已经有丰富经验的杨锋担任着现场指挥,正架着建筑平面图,偶而和支队通话着确认嫌疑人的位置,位置在汽修厂院内宿舍楼三层某间,被杨锋重重地画了一个圈标示着。“一组、二组检查武器装备,你们两组组成突击小组……液压破门器运到后从楼层强行突入,三组从楼顶突击……铸铁式下水管道可以攀越,注意确认嫌犯的位置,从你的方向看,第七、第八个窗户……四组、六组,把好各出口……”杨锋娴熟地指挥着集结到位的警力,一听这个时候就等消防中队调拨的液压破门器了,孟向锐微微蹙了蹙眉,几十名特警来抓这么个人简直如瓮中捉鳖一般,还需要破门器?狐疑地看着杨锋,一俟无线电开始保持大战前的静默,悄声地问着:“杨锋,怎么这么大阵势?几个组全来了?”案情尚未明了,应该是越保密越好,即便抓捕也应该最大限度地控制外勤人员,可这架势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差不多把支队驻队的一半警力都用上了。“今天什么日子?”杨锋不答反问。“十一……耶,国庆节了。”孟向锐一听,皱纹又上来了,苦笑着,对于节日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越到节日期间越忙活,一听这话奇怪了:“怎么?上面来人了?”杨锋点点头默认了,节日期间加强安全保卫、严厉打击违法犯罪这是惯例,而领导向来在这个时节里喜欢到基层凑凑热闹,溜溜跶跶一圈以示关心基层,而这种时候,无疑又是基层、中层小领导表现一下的最佳时机,不管你混个脸熟了还是让领导记住了,那可对将来仕途有很大裨益。于是这节日里,即便没事在队里也得搞个队形队列操演什么的,其实就为给领导敬个礼,听两句同志们辛苦了什么的,想回家都没门。今天的抓捕,看这么大架势,恐怕要演变一个欢迎仪式了。一念至此,资历足够老的孟向锐怪怪地笑着,撇了撇嘴,几分无奈兼无语。杨锋笑了笑,知道老孟的意思,轻声解释着:“厅里来人了,现在的事态已经扩大了,孟副厅长要求各警种紧密协作,在最短时间里侦结此案,咱们是主办,再拿不出点像样的东西来,咱们头儿可交待不了了……昨天晚上三点多,咱们头儿和支队长紧急和刑侦上各大队协查,就为了今儿早上的抓捕给领导献礼呢……可别砸咱们手里啊……”杨锋说着,指指很少使用的现场摄录设备,一看这个孟向锐明白了,一会儿这儿的抓捕现场恐怕是实时传送回支队去,一想这事有点邪性,笑了笑,点点头,自言自语说着:“我老同志了,你不用提醒我……我说呢,头儿怎么还专门安排先把简凡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