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时继红深以为然,对付这类死扛的分子,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许之以宽大、诱之以减刑,可郑奎胜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这个刑期,也根本不理会俩人的问讯,倒让时继红头疼了。俩个人出了大门,等车的功夫,时继红接了电话,应了几句,跟着狐疑一脸,严世杰倒听了几句,关心地问:“哟,胖丫工作有着落了?恭喜了啊。”“哟……奇怪了,你猜这谁的电话,要给胖丫办工作。”时继红晃晃手机。“杨公威吧?”严世杰置身事外地语气,随意得很。“为什么是杨局长?”时继红一愣。“现在案子捂得这么严实,一群办案的,差不多都是八零后,不管分系分派别,这群人都归不到哪一类里,这就是支队长的高明之处了,再加上咱们俩,都是来自基层,都是大头警,呵呵,这是最纯洁的队伍……要想知道案情进展,只能从咱们这儿下手。”严世杰笑着道。“嘿哟,老严,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切,告诉你,你猜得就不对,是老肖。我告诉你啊,我当干事时候,老肖才是个部主任,那时候他还追过我,哈哈,我都嫌他人长得呵碜看不上他……你说说,这差别多大,一念之差,局长夫人的宝座没了……找了个工会宣传干事老公,老了老了,还是干事,干了一辈子事……连儿女工作都没辙,要早知道这样,委曲委曲当年嫁给肖明宇就好了……”时继红被猝来的喜讯搞得心花怒放,翻起旧账来了。“肖明宇?那我可就说不准了。”严世杰一听,这位肖副局长倒是名声在外,口碑倒是不错,不过还是善意地提醒了句:“老时,肖明宇不会也关心这个案情吧?”“废话不是,他当然关心了,他当分局长副局长时候出的事,他能不关心么?”“我是说,那种关心……”“放心吧老严,我都活得快入土了,我还不知道留个心眼。”时继红笑着说着,胖脸上笑意堆着促狭。俩个知照不宣地笑着,拦了辆出租车,不归队了,各回家了。……………………“大哥,就是他……”“四毛。没搞错吧?”“错不了,那天就这小子,装得傻头傻脑的……后面中间那个剃光头,大脑袋的,那就是唐大头,我跟他们十几天了。”“他们有多少人?”“不少,平时前后相跟的有七八个,光盛唐里的保安就有五十多个。”午后,一辆贴着太阳膜的别克车里,司机擎着相机对于君容酒店里出来的一群西装革履,打着酒嗝说笑的人拍着照片,副驾上坐着向导,这个向导估计一队的刑警们有所印象,正是当时随薛建庭出手抢大玉鸟的一位,薛建庭死亡,支队对这个抢夺案草草处理,被抓的十几个混混里,有一多半给了个治案管理处罚后放人了。“妈的,拽得人五人六的……”卡卡嚓嚓的相机响着,伴着照相人的咒骂,骂着的时候放下相机,没错,是连刃,是被抓进一队吃了一顿瘪的连刃。看着几个人上车,左绕右绕进了五一路,一直跟着看着这些人都进了盛唐,连刃才驾车返回五洲。打发走了四毛,自己却径直上了十六层一间敲门而入,十几天的查找结果汇集成了电子相框,一张一张摆给了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二:齐援民。“二哥,这就是唐大头,当天被抓的四毛能认出他来,雷子就是拿他们钓得大哥……这个就是当天扮民工进咱们店里的人,姓谭,唐大头手下的保安。”“不对呀?大哥和盛唐的唐授清好歹认识呀,还帮过咱们不少忙,没理由算计咱们呀?把咱们捅了,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呀?”齐援民狐疑地说着。“二哥,这年头人心隔张肚皮,谁可知道人家有什么心思?我也也查了查,唐授清和唐大头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其实就是借着这个混混势挡着道上痞子闹事而已……没准咱们上次丢货,也是他捣得鬼。”“你确认?”连刃一听这话,摇摇头。不过齐援民却是笑着说道:“你要是确认不了,那和他就应该有关了……不过呢,能抛头露面出来的,都不是大头。”捧着电子相框一张一张翻着。思忖了良久,自言自语地说着。“二哥,您是说,后面还有人?”“当然有,而且有我们不知道目的,如果仅仅是唐大头一个人找事,他抢古董都比干这事划算。”“那我们……”“给老家的打电话,让他们晚上七点以前到太原……我和地龙会会这个人去……”齐援民“啪”地把相框扔到了桌上,声音里中带着几分冷峭。……………………人逢喜事精神爽、酒遇故人不知量。今天是简凡难得如此痛快和逍遥的一天,中午费胖子请客,杨红杏、粱舞云俩美女在座;大学里同室的黄天野、薛翰勇都来看小胖子,捎带把简凡这组的几个哥们都请到了一起,觥筹交错几大瓶高度汾酒,倒把肖成钢几个喝多了,就着费胖子的房间呼噜了一下午,简凡有海量,可费胖子也有肚量,俩个人喝个半斤八两根本没有反应,下午陪着费胖子逛街,这街也好逛,除了前进路上一家肥佬成衣店,其他服装店的衣服费胖子基本不能穿。玩了一路,逛街归来,回到九鼎中午的一干人早已散尽,俩个人闲坐着胡乱吃了晚餐。回到了1216房间,像这种和哥们胡天黑地玩一通的日子,对于简凡来说还真是久违了的感觉,一个宿舍出来的几个人现在的生活已经是迥异得紧,一无是处的费仕青,居然混进了仕途,马上就成了根正苗红的基层干部;而最正直的老大薛翰勇,却在房地产业里当奸商;倒是老三黄天野活得最实在,一直就是奸商。众人说起这些,倒觉得可笑可叹的紧,最可笑的莫过于立志吃喝玩乐的简凡,还真就穿了身警服。房间里被肖成钢几个搞得乱七八糟,略略收拾了一下,费胖子却是不在意,一下午逛得好像意犹未竟,回了房间倒先换了身深色的西装,穿衣镜前扭着根本不见弧度的腰身在那儿自恋,简凡洗了把脸,征询着费胖子道:“费胖,我可陪了你一天了啊,今晚我要去会个朋友,你自己睡吧啊……明儿走的时候我去送你。”“喂喂……锅哥,别介,今儿的事还没办完呢,我还有事。”“还有什么事?”“带我去个地方成不?”“什么地方?”简凡狐疑的问着,费仕青鼓着小眼凑上来,咬着耳朵说了句。简凡一听吃了一惊:“啊,夜总会?你想干什么?春心萌动按捺不住了?花那冤枉干嘛?就睡这儿等着,一会儿骚扰电话就来了,二百块钱你随便搞,哈哈……”现在是野鸡满天飞的时代,酒店的星级服务早把客人的特殊需要考虑进去了,这事嘛,地球人都知道,不过费胖子听得有点面红耳赤,不迭地解释着:“锅哥,那有什么意思呀?总得有点情调吧?……你带不带我去,我今儿可请了你一天啊,白请了是不?”“费胖子,你脑子让驴踢了是不是?”简凡侧头瞪着,说着手就伸着要揪费胖子的腮帮,一揪没揪着,忿忿说着:“你到夜总会泡妞侃山、还带个警察给你站岗值班?你多大干部,你是嫌我当警察当得不自在,想让我犯错误不是?”“那你没穿警服,谁知道你是警察呀?……锅哥,我没去过,我有点心虚不是……有你在跟前,我放心。就把我提留到派出所,也有人保我不是?”费胖子淫笑着,又凑上来。“夜总会可是个烧钱的地方啊,找个妞陪你聊聊,没有百小费下不来;一杯普通的饮料都得百把十块,纯粹就是宰人呢,你有病呀你?”简凡不屑的刮斥着,甩手要走,不过不敢说的是,今晚自己要会的朋友是唐大头,要去的地方,正是夜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