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重重地推开,哀伤与沉重却没有被风呼啸着吹散,甚至卷进入了更多的惆怅绝望。“闻人椿!”霍钰站在光追不到的地方,被吼的闻人椿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懒懒散散地挪开。他上前,克制不住地捉着她的手,想到她方才提起的伤,又赶紧收了力气,只捏成一个圈。“主君。”她静在原地,与他的惊涛骇浪是南辕北辙。“小椿,你怎么能这么想!什么叫收留,这里是我们的家啊。恩情不会散光,我也绝不会和你算账的!”“主君方才没听懂吗?若不是我,你和大娘子的孩子本可以……”“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霍钰厉声,“全是我的咎由自取!要是该下地狱,我才是苟合能工巧匠能有多厉害呢,就是可以把一枚碎得没有一处好地方的玉块粘连成最初的模样,甚至连其中的水光流动都能和完好时不差分毫。闻人椿从霍钰的手上接过它,指腹轻轻触碰花瓣凹陷的地方,竟也没有一点点毛糙刺痛。可它碎在闻人椿的心里,能工巧匠进不去的地方。那儿仍是四分五裂,心头一想就发酸。“修补的手艺真好啊。”闻人椿能说的只有这么多。说完,她还看了一眼文在津以求赞同。文在津抿嘴,冲她点了点头,可他不说话,像是与霍钰达成了一种默契的沉默。闻人椿自觉待不下去了,氛围正在往悲痛处走。他们还想听她说什么?又或者,他想听什么。太迟了,很多东西都已经不重要了。她肝肠寸断、垂死挣扎的日子过去了,犯不着晾在太阳底下,要每个路过的人都来遗憾一番。有这空闲,不如去外头数数红了几片叶。闻人椿想走了,将玉椿花递回霍钰面前,可霍钰垂着两只手,不肯抬起,一副眼睛里有着散不开的幽幽红色。外头的叶子都没有红得如此秋意盎然。“它是你的!”也不知道他忽然在倔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