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意外吗?”我面带微笑地注视着他,“中也确实是我心目中最适合的首领人选啊,我可是对中也十分信任的。”十分震惊,但同时又混杂着许多感动的神情——这种煽情的表情出现在了中也的脸上。说实话,真的很有违和感啊。粗暴先生还是更适合张扬的神色,或者是被我气到怒火朝天的样子也不错。过了好一会儿,像是终于平复了心情,中也恢复了平日里常见的模样:“你、你不是说继任者年纪比你小吗?我可是和你同岁啊,生日还比你早两个月呢!”“诶~中也居然是自欺欺人的类型吗?但是不对哦,中也的实际年龄根本没有这么大吧?”虽然具体也不是很清楚啦,但确实听造型师小姑娘说起过——关于中也是「荒霸吐」的人形装置这件事。以及,伴随着擂钵街一起诞生的中也一出生就已经八岁的事。“所以现在的中也还只是一个小~鬼~而已啦!”我笑眯眯地看着他,顺手摸了摸他看上去手感颇佳的橘发,“要做个懂礼貌的乖孩子哦,不如就先从称呼我为「兄さん」开始吧?”“哈?!居然敢说这种话——你给我去死吧混蛋青花鱼!”你看吧,作为我的继任者,中也和我相处得并不好。因为「继任者」就单方面认定我和森先生关系好什么的,真是太想当然了。在多次发现我的日志中「有许多与现实不相符」的内容后,中也忍不住向我提出质疑。“为什么在自己的日志里还要骗人啊?难道不是应该尽可能还原事实吗?”关于这个问题,当时我是这样回答他的。“才不要呢!我的日志,要作为重要证据哦~”中也对我的话很不理解,追问我“是什么证据”。“就是中也欺负我的证据啦!这样一来,等我死了以后作为遗物的这本日志曝光之后,大家都会知道中也是怎么欺负我的了!”这个回答让中也非常生气,咆哮着对我怒吼:“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啊混蛋青花鱼!”我对这个习惯了,完全不会有任何感觉了——这样说的意思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听到中也的怒吼,我多少还是会有一点点小愧疚的。现在的我就很不痛不痒,随便的敷衍了一句:“中也不用在意啦!反正那个时候我都已经死了,也没办法从棺材里爬出来嘲笑中也了。”谁知道中也不仅没有被我安抚到,反而更生气了。“别总是说死不死的!都说祸害遗千年,你才没那么容易进棺材呢!”——被这样怒斥了。其实我欺骗了中也。根本不是因为什么「作为中也欺负我的证据」,我在写日志的时候不尽不实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我本来就只是随便写写而已。是这样的。我一个人在家里非常无聊。没有工作,又不像全职太太那样要做家务什么的。总之就是无所事事,非常、非常、非常的无聊。为了排解这种无聊的情绪,我决定给自己找一点事情做。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写日志。你不会以为我是想要记录我和中也的同居生活吧?不会吧不会吧?嘛,反正就只是打发时间而已。理所当然的就写得很随便,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一切以自己为标准。这个日志,与其说是「我和中也的同居生活」,不如说是「我和中也同居生活时的畅想杂记」。是编的啦!试图在我胡编乱造的文字中寻找真实的中也,果然是个大~笨~蛋~不过,这些东西都不重要。反正「玩弄中也」这件事每天都可以做,眼下对我来说最要紧的是和森先生的会面。说实话,尽管我根本不认识森先生,但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我莫名对他有种称不上恶意的反感。就是那种……想要给他找不痛快的感觉。见缝插针的找,一有机会就找,没有机会也要努力创造机会的找不痛快。唔,对于这点,我自己都相当意外呢。之前也有说过,我是一个对自己的未来都毫无兴趣的异于常人的怪物,更遑论其他人了。这样的我,居然会对从未见过的森先生产生强烈的兴趣,还真是相当不可思议。我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这让我体会到了一种很新奇的感觉。我不确定这是否可以称之为快乐,但我确实感受到一种如同小鸟蹦跳般的雀跃。那大概就是快乐吧——不管是不是,我决定就将它称为「快乐」了。反正,在情绪的感知上,人类本身就是一种很唯心的生物。不管按世俗理解来看多么悲伤痛苦的事,倘若当事人发自内心的认为那是「幸福」,最终也一定会得到「幸福」的感受而非「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