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还听说他们情同兄弟呢!”
“兄弟个屁,将军死了,你看他连眼眶都没红一下!”
“就是,太冷血了。”
“你们听过宫里的流言没有?他呀,其实是皇帝的那个……”
一片极轻的惊呼,但流言总是很快传播开来。
“我有个亲戚在宫里供职,错不了,皇上可是……”
“咳咳!都不要脑袋了!”杨修经过队伍,听见他们的对话,很不悦地喝斥,士兵们即刻噤声不语了。
可是对于皇帝和欧阳子鑫的关系,杨修也有自己的疑问:传神的绘画,千里迢迢的寻找,数度留寝靖德殿,不过,生性耿直的他,还是偏向不相信流言的态度,忠诚于欧阳子鑫。
来到队伍的最前面,杨修拱手,洪亮地道:“回禀欧阳大人,战船基本已抢修完毕,加上从溢州调来的三十艘战舰,现共有战船二百五十艘,士卒三万一千。”
“嗯。”欧阳子鑫抬头看了看天,雨这会儿已经不下了:“传令下去,全军警戒,三日后与敌军再战!”
武程逝后,身为正七命光禄大夫的欧阳子鑫,就是全军最高的统帅,全权负责靖军的行军布阵。
“三日后?开什么玩笑?”欧阳子鑫的话,让身后的大军骚动起来,竟然这么仓促?敌军可不是纸糊的老虎,有三百艘战舰,两万五千人呢!
“下官明白了。”杨修不理会他们骚乱的样子,他相信欧阳子鑫,上一次战斗,因为敌军的埋伏,全军混乱不堪,如果不是欧阳子鑫率众突围,他们早就死在云险海上了。
欧阳子鑫回转身,眼神像剑一样令人胆寒,士卒们竟然不敢和他对视,纷纷低下头来。
其实他眼里除了即将到来的大战,再无其它,他直接越过列队,回去了营寨。
夏国大军驻扎的知州营地里,同样笼罩着临战的紧张气氛,因为他们几乎无所不知的军师雪无垠预测说,近日内必有一场大战。
现在所有的高阶将领都聚集在元帅的大帐篷里,对这一个插满蓝色小旗的沙盘指指点点,黄沙代表海洋,旗帜则表示舰队的进攻、防守阵型。
在这十二位年近半百的将领们积极商讨战略时,他们誓死效忠的摄政王谢凌毅,却一反常态,漫不经心地坐在虎皮软椅中,似听非听。他的左手臂缠绕着刺眼的白色绷带,据说是前些日被肴山上的毒荆棘刺伤了,幸亏雪军师发现的早,替他放毒治疗。
为何王爷会独自一人去危机四伏的肴山?将领们不得而知,但他们相信必定是有独到的见解,所以都没有过问,只是——雪军师的沉默,就有些蹊跷了。
那张倾国倾城的美人脸,带着令人畏惧的阴霾,多看一眼,便觉冷汗涔涔。
“禀王爷,末将听闻靖军的最高统帅已不治而亡,敌军士气一落千丈,犹如一盘散沙。末将以为,凭我军的战斗力,敌人已成瓮中之鳖,攻下肴郡可谓易如反掌啊。”
为缓和气氛,车骑将军刘戎把这个刚收到的好消息公布出来,其它将领听了,马上露出喜悦的神情。
唯独谢凌毅非但不喜,反而微微蹙眉,神情极为冷酷,令众将领的笑容又登时僵硬住了。
“刘戎,你随本王征战有多久了?”谢凌毅沉声地问,他换了一个坐姿,右手支撑着下颌,眼睛则注视着非常紧张的刘戎。
“回、回王爷,末将跟随您平定了两次西域人的进犯,以及夏朝保王派的四次内乱,六次叛乱,还有就是夺回王上割给靖国的三座城池,直到现在,前后……”刘戎心算了一下,才敢道:“前后足有八年。”
“是啊,八年了……”谢凌毅意味不明地道,刘戎就一个劲地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