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粼粼的驶向了西华门,眼见已是越来越近。
守门的金吾卫忙上前拦住了马车,沉声喝道:“什么人?”
马车就应声停了下来,赶车的小太监忙赔笑道:“这位大人,马车里是我们司礼监的柳少监。”
随即车帘被撩起,露出了柳愚的脸,“咱家是司礼监的柳愚,奉韩厂公之命出宫有要紧公务,这是咱家的腰牌,还请这位大人放行。”
说完递上自己的腰牌。
那金吾卫小头目验过他的腰牌后,见马车里隐隐还有人,若是别人的马车,少不得要再验验,可司礼监第二号人物的马车,却是不便再验,毕竟自他们萧大人离京后,金吾卫便越发不敢掠司礼监的锋芒了。
遂笑嘻嘻把腰牌还给了柳愚,抬手让手下人开了宫门,放了柳愚的马车出宫去。
柳愚的马车出了宫后,却一直没有停下执行所谓的“公务”,而是一路粼粼的到了城门,又如法炮制,让城门护军开了门,出了城后,还在继续往前走。
直至走到东方现出了一抹鱼肚白,才终于在一片小树林前,停了下来。
柳愚待马车一停稳,便先跳下了车,随即扔下一句:“我们去旁边看看,你们抓紧时间换衣裳吧。”
便带着驾车的小太监,去了一旁。
等他们回来时,就见车上的人已经换好衣裳,下了马车了。
柳愚不由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番,微皱眉头道:“旁的都还罢了,就是这脸还是太白了些,得稍微设法儿掩饰一下才是。”
心里暗暗感叹,不怪能一度将皇上迷得神魂颠倒,眼前这对儿荆钗布裙也难掩其姿色的姐妹花儿,的确有那个资本!
原来面前的两人竟不是别个,而是之前已被隆庆帝盛怒之下,让人乱棍“打死”了的大小陈婕妤,不过如今该改口叫大小陈姑娘了。
大陈姑娘更有主见些,闻言忙道:“那我们要怎么掩饰,还请柳公……子教我们。”
柳愚想起二人才为韩征立了功,虽彼此此生都极有可能不会再打交道了,还是颇为客气,笑道:“也不必再着意掩饰,就是把脸稍稍抹得黄一些,哦,还有脖子和手,总之露在外面的肌肤都抹得一致的黄,应当就不会太惹人注意了。”
不然这般漂亮的两个女子,还是这般难得的一对儿姐妹花,不管是接下来在路上,还是将来她们安顿了下来,怕是都少不得要惹麻烦,非得等到有了能支撑门户,能庇护她们的男人才成。
大陈姑娘也知道自己姐妹惹眼,忙拉着妹妹再次谢了柳愚的好意,“多谢柳公子提醒,我们一定会加倍注意的。”
待又客气了几句后,方试探着问道:“不知我们姑母什么时候能赶来与我们回合,这天儿眼看就要亮了,我有些担心天亮后,万一不慎露了马脚……”
虽事先韩厂公便答应了她们,一定会送她们姑母来与她们团聚,然后送她们姑侄三人一道离开,可一刻没见到人,她们姐妹便一刻不能安心。
小陈姑娘也道:“是啊柳公子,不知我们姑母什么时候能到,我们姐妹都好久没见过她了,心里着实记挂得紧。”
话音未落,忽见前方似是有人来了,忙道:“姐姐,是不是来了,你快看看。”
大陈姑娘便也踮脚看起前方来。
柳愚视力更好些,已笑道:“的确是来了,两位陈姑娘这下总可以安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