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有财摇了摇头,说,“可我没得钱,也没得技术,也没得熟人,出去靠么子打工挣钱?”
王作家说,“你啥都没得,总有力气吧?人家来宾都六十岁了,还在给人家修公路,你就不能干?”
黄有财说,“那当牛作马的力气活,我干不了。”
这时,庆儿开车过来,在路边叫兰兰去乡镇。兰兰朝王作家看了一眼,见王作家对她使了个眼色,便急急忙忙地上了车。
兰兰刚上车,车就开走了。车开出了村口,庆儿对兰兰说,“王作家给我打电话,说黄有财过来纠缠你,让我开车把你带到乡镇躲一躲。”
兰兰坐着庆儿的车在公路上转了一大圈,见王作家打电话说黄有财离开了,才让庆儿开车送她回来,因为她还要杀鸡做午饭呢。
之后,王作家曾几次对兰兰说黄有财这人不可救药,劝她快快跟他把婚离了,省得让他三天两头地过来纠缠找麻烦。兰兰很想离婚,跟黄有财彻底断掉来往,可是,她却有很多的顾虑。
王作家的书终于写完了,这让兰兰开始感到了惶恐,因为她晓得王作家很快要离开水灵,回西安了。而王作家一离开,她就不能再给王作家当佣人了。到那时,就是黄有财不来逼迫她,她也得要回家了。可是,她已下定决心要和黄有财离婚。要不,她还会重新回到原先的境地。
终于,王作家真要离开了。那天下午,西安的编辑部打来电话,要他回西安对书稿进行修改。当他把这事告诉她时,再次要她向黄有财提出离婚。这样,他就可以把她带着去西安,不用担心黄有财再来骚扰她。
这可是兰兰做梦都在想的事,因为她不仅可以摆脱黄有财的骚扰,而且也表明王作家已经把她当成了他未来的爱人。可是,她犹豫再三,却表示她不想跟黄有财提出离婚。可是,她不向黄有财提出离婚,就不好跟王作家离开这里去西安。因为要跟王作家去西安,就必须要征求黄有财的同意。可是,她不想求他。
为这事,秋生、春园和玉秋都来劝过她,她都没答应。那天中午,莹莹专门开车过来,和她在小屋里说了一下午话。
莹莹说,“兰兰,我们都喜欢你,我妈和我二哥都希望你能跟他去西安,照顾他的生活。而且,你放心,我二哥人好心善,他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兰兰感动地说,“我晓得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不能跟黄有财提出离婚。你们想过没有,黄有财是什么人?他是个闲皮无赖,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我要是向他提出离婚,他肯定会找我拼命,肯定会找王作家的麻烦。”
莹莹说,“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你们不会想些办法?你把离婚协议写好给他,然后,你们一起突然离开,他黄有财能如何?”
兰兰还是摇头,说,“我和王作家虽然离开了,可是,黄有财会到你们家去找麻烦,会散布谣言,说王作家把他老婆带跑了,那样会给王作家的名声和你们家造成多大的麻烦。”
莹莹说,“可是,你不向他提出离婚,我二哥就不好带你离开。我二哥一离开,那你以后怎么生活?黄有财又会怎样来骚扰你?这些你都想过了没有?”
兰兰说,“我早想过了,反正他把我不怎么样。他把我逼极了,我就找派出所,用法律来管制他。”
莹莹觉得兰兰说的这些话蛮有道理,也晓得她这样做是在考虑二哥的名誉和他们家的安宁,所以,也就没得再劝她。
因为王作家下午要坐莹莹的车回城,第二天好乘车回西安,所以,他和兰兰在一起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当莹莹去江边看风景时,他就进到兰兰的屋里,看着兰兰正坐在床边抹着眼泪,一下把她紧紧地搂着,说,“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去西安?”
兰兰把脸紧贴在他的胸前,恳切地说,“我做梦都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要是向黄有财提出离婚,他就会跟你闹起来,我要是跟你去西安,黄有财就会散布谣言,损害你的名声,骚扰你们家,而且,我一个农村女人,跟着你一起回去,让你们单位的人和邻居见了也不好,会说你没结婚,就把女人带回家里。所以,我不能跟你一起去。”
王作家说,“我晓得你是为了我好,但我喜欢你,不想让你离开我。”
兰兰说,“如果你真是喜欢我,那我会一直等着你。”
王作家说,“那你就等着我。只要我把书稿修改完,就马上回来。”
兰兰满面泪水地点着头,说,“我等着你。”
王作家离开了,满是开心和快乐的小屋里变得出其地空虚和寂寞。她晓得王作家最少要在一两月后才能回来。可这一两个月的时间她该如何度过?这样一想,心里有种极度的惶恐。但是,她已经想好了,她明天早上要去找黄有财,向他郑重地提出离婚,不管他答不答应,她都会离开水灵去长沙打工。
20161123于西安
20161128第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