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夫听话的回转过马车,甜水巷拥挤狭小,青天白日里,马车走得极艰难。
好不容易到了宋神医住所,宋神医却对傅嘉鱼没了往日的和蔼慈爱。
傅嘉鱼愣了愣,“宋神医,您怎么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求您快跟我走一趟吧。”
宋神医嘴角噙着个嘲讽的笑,居高临下看她一眼,在看到她身形略变时,表情一阵凝滞,可不管她是不是怀着小殿下的孩子,他对她依旧没有好脸色,“你问我怎么了?我倒是没怎么!这人你自己救,我不救!”
明显带着怨气的话语,傅嘉鱼不是听不出来,可她实在不知自己去宿州三个月人都不在东京是如何得罪宋神医的。
“宋神医。”她讨好的走进屋子里,揽住老人家的手臂,晃了晃,“珍姐姐的娘亲多亏了老神医才活下来,放眼望去,整个东京城,谁的医术能有老神医您高明?卢氏当年也是个烈女子,老神医应当是知晓的罢?救她一命,不过是老神医动动小指头的事儿,难道老神医肯看着卢老夫人去死么?”
她话说得漂亮,马屁拍得极响,又正中宋神医下怀。
宋神医神情微动,傅嘉鱼哪还管他答不答应,与李晚珍两个一人一边,拉着他的衣袖便将他强硬的拉上了马车。
宋神医原是想挣扎,可左一个怀孕的姑娘,右一个怀孕的女子,他板着老脸,指腹悄然落在某个小姑娘手腕儿上,不必仔细听脉搏,便已摸出了走珠之势。
真是冤孽啊!为何到了这般田地,却又叫他们小夫妻间多出个孩子来!
宋神医老脸一阵忧愁,心中五味杂陈的看着傅嘉鱼。
马车晃晃悠悠,傅嘉鱼被他看得一阵心虚,毕竟是神医,听说某些神医能看相辨病症,也不知宋老神医能不能看出她怀了身孕……
其实也不怪她,她之所以还瞒着,只是想着等过段时日,亲口告诉某人,好给他一个惊喜来着。
她扯了扯嘴角,干笑一声,正要开口哄老人家几句,便听车夫在外头突然惊叫一声,紧跟着她身子往车壁上一倒,还是宋神医一把扶住了她,否则还不知要出什么事故。
“不好了,少夫人,咱们的马车与别家贵人撞上了!”
李晚珍扶着肚子,身子歪了歪才坐直,脸上越发焦急,真是越急时,越容易碰见事儿。
傅嘉鱼还算淡定,笑着按了按她的小手,对车夫道,“你看看,是哪家的马车,若是我们的过失,看看能不能与对方商量商量先将马车挪开,回头谢家将银子奉到府上。”
那车夫听命下了车,没过一会儿回来,立在车旁恭敬道,“回少夫人,是长信侯府家的马车,车里坐的,是长信侯府的小侯爷。”
闻听此言,李晚珍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错愕惶恐的转头看向傅嘉鱼,“昭昭……”
傅嘉鱼让她莫怕,隔着车帘,柔声问,“小侯爷怎么说?”
那车夫为难道,“少夫人,小侯爷的车马倒是没什么,只是咱们的马车反倒是坏了,小侯爷深明大义,将责任揽下来,让小的来问问,夫人若是有急事,要不要上他的马车,他先送夫人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