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抬起头,瑟瑟发抖的看了一眼床边男人冰冷无情的双眼,嗫嚅着不肯说话。
李祐强压着情绪,心又倏的冷了下来,伸出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了抚女子白嫩的脸颊,唇边带着一抹笑,眼里却是渗人的黑,“我只要她活下来,别的你不要自作主张,孩子既然已经活不下来了,你最好别多事儿,就让它死好了,我心里只有夫人一人,孩子没了,还可以再要,夫人若是没了,我就要你的命,你可明白?”
在男人森冷的目光里,那老大夫忙不迭应下,“老夫明白,保住大人要紧。”
李祐面无表情的将傅嘉鱼放在床上,“你明白就好。”
说完,出了房门,让朱方去厨上烧一锅热水,又亲自去四周找了两个懂妇科的妇人过来。
从那两个妇人进了屋子后,那道房门从早上一直关到了晚上。
李祐一直守在门口,听着屋子里偶尔溢出的几声痛苦哭泣,一颗心比铁石还要冷硬。
他千里奔袭前来找她,不是为了让她给别的男子生孩子的……
他要她同从前一样,只做他的昭昭。
檐下雨声不绝,他闭目靠在柱上,忆起他们曾经天真浪漫的往昔,胸口弥漫着无尽苦涩。
好在她已经晕过去了,等她醒来,就当那个孩子没有存在过。
……
傅嘉鱼醒来时,小腹里的疼痛已经消失了。
流产了?
她换了身温软干净的衣服,躺在舒服暖和的暖阁里,头顶是绣着兰花的青纱帐。
屋子里燃烧着炭火,暖意融融,她缓缓睁开眼,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一动,心中一片恍惚迷茫。
时间好像过得很漫长,她似乎睡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都快忘了,晕倒前发生了些什么。
直到心底有块地方微微塌陷,不可名状的酸楚一点一点冒上来,她才恍然间想起,自己小产了……
她没保护好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让它死在了黄花城。
她眼眶一酸,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落在唇边,淡淡的咸涩。
“姑娘!你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奴婢这就去叫人进来!”
趴在床边小憩的疏星听到压抑的哭声,忙跑出暖阁,去外面叫人。
没一会儿,一行人便挤进了这间狭窄的屋子。
傅嘉鱼神情落寞的坐起身,身子靠在引枕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唇上也没有颜色,整个人宛如一支被雨水打湿的梨花,清绽绽的模样,说不出的让人心疼。
她呆愣的扫过众人,愧疚的谢流玉与闻春,带着怒气的谢流年,沉冷安静的李祐,还有月落与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