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鱼“嗯”了一声,她好几个夜晚没睡,小腹隐隐作疼,实在打不起精神头,却还是勉力安慰众人道,“先这样吧,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家也不要怕,只管挽救损失便是。老百姓的心,需要诸位大人来定,唯有你们坚定下来,他们才不会怕。至于日后的事,日后再说。”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河道府办事不力,朝廷定会降下责罚。
那些已经死了的,算是善终,他们这些还活着的,却未必能个好结果。
几个官员面面相觑,脸上表情都很凝重,纷纷扬着双目,目不转睛的盯着傅嘉鱼看。
“傅娘子,你究竟是何人啊……”大家终于有机会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你既非朝廷之人,又是女子之身,何故要将这些事儿揽在自己身上?倘若朝廷派人下来……第一个就会罚娘子你……”
傅嘉鱼唇角微微露出个不在意的淡笑,“老百姓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众人一愣,沉默良久,纷纷起身拱了拱手,“傅娘子高义。”
傅嘉鱼摆摆手,“大家先去忙吧。”
众人走后,河道府衙门变得凄冷下来,外面雨声并未停歇,反而越来越大。
她没敢让徐公子知道她人在黄花城的事,信里也并未提及她会来帮扶这一场灾难,怕他担心,误了京中大事。
可是,她还是每日都给徐公子写信,自己却已经有半个月没能收到徐公子的书信了。
也不知东京局势如何,徐老将军与北戎战事到了哪个地步。
横竖徐老将军都是会赢的,她其实并不担心这些。
只是,徐公子一向每隔三日都会有信送到宿州,再由宿州她安排的下人送到黄花城。
如今,日都没能收到他的信,她一直担心是不是东京之事出了什么变故,又或是宿州出了问题。
傅嘉鱼脑子里有些混沌,想了半晌也没想明白,迷迷糊糊走回自己在后衙的房间,准备休息一下。
从到了黄花城起,她一直住在这儿。
河道府的官吏衙役们都跑得差不多了,闻春想必在粥棚忙碌,其他人她都让谢流玉带走了,沿途一路上遭灾的人越多,许多流民会趁机抢夺财务和粮食,那些趁机作乱的势力也怕不会安分守己。
现下,衙门里只余她一人。
凄切的冷风吹在人脸上,让她微微清醒。
她伸出小手,推开房门,却没想,屋中一道寒光利刃闪过,猛地向她刺来。
她惊得双眸一颤,身子飞快从门口退出来。
“你是谁!”
“来取你性命的人!”
那黑衣人从屋中飞身而出,步步紧逼,手中寒光凛凛的匕首直指傅嘉鱼的咽喉。